输得毫无颜面的王恺身上。
疏桐清晰的回想起司马颖做客宝鼎阁那日,王恺说过的话来:——“那‘绝响”真的在石家?!”
——“枉我煞费苦心的找了这么多年,竟还是被他夺去了”
财富和地位,一直是王恺孜孜以求的人生目标。只要许诺以这两者。司马颖利用起王恺来,可谓得心应手。自始至终。王恺都在不遗余力的为司马颖寻找“绝响”。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于司马颖为侧室,召回在王寺村学医的庶子王墨,不过是王恺为着这笔宝藏,也为着王家鼎盛不衰的未来投下的赌注
王墨静静看着疏桐,那被门齿咬得泛白的嘴唇,长睫下暗潮汹涌的眼眸。木几下被手指揪拽得起皱的衣摆,无不暴露她此刻内心的痛苦和仇恨。
这个原本如梨huā一般柔弱纯净的女子,肩负着灭门的血仇,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着。这一刻,他也在苦苦隐忍,隐忍着想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的念头。
王墨忽然有些后悔。绕行千里来龟兹,不是为破解琴板背面的铭文,那段铭文权昱早就翻译得清清楚楚。他藏着一片私心,以为用白慕结义兄弟白延的证词,多少可以洗脱一些父亲在白慕冤案中的罪孽,令自己仇人之子的身份在她眼中所有改变,却令她陷入了更大的痛苦。
茶味越发清苦。王墨看着手中陶杯里沉浮辗转的茶叶,露出了一丝苦笑。自己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罪孽岂是由动机所决定的?就算父亲不是那个写检举信的人,不是为那笔宝藏而丧心病狂的人,他却在崔平的利用下出面请了圣旨,带着兵马抄了白慕的家
“如此看来,当年写信检举陷害义兄的,极有可能就是崔平。”白延似乎也想明白了个中缘由,他再次转首看向疏桐,面露疑惑道:“这位施主为何突然想起了崔平?”
疏桐一怔。若直说缘由,自己的身份岂不就暴露了?王墨作为替司马颖的“朋友”和“亲戚”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岂能放过?
略作思忖,疏桐掩饰道:“我不过是突然想起,一位琴界友人说这位崔大人出高价想收买一张叫‘绝响’的古琴。”
友人?她指的是石拓吧?她还真是不会撒谎。王墨拎起木几上的陶壶,替白延斟满茶盏后,不动声色道:“此人寻找古琴的动机十分明显,看来确实如大师所言。”
“若早知此琴会招来这等祸事,贫僧如何也不会送与义兄。”白延端起茶盏,却又搁了下来,神色黯然道“万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菩萨畏因,众生畏果。贫僧这些年一直在反思此事”
白延自洛阳归国后,便进入了雀离大寺闭关忏悔。
起初,帛山以为他只是为友人的冤案悲痛过度心结未解,便由着他诵经礼佛。不料他一进寺庙便不再归家,帛山数度催促后,他竟跪求放弃王位继承权,决意终身侍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