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将刘翟从地上扶起,小心放在自己马上,然后驱马渡水,待得将要抵达对岸,后面却传来了喝骂声,转头一看,赫然是朝廷追兵已至,傅虎猛地一咬牙,对刘翟说了一声“大将军保重”,然后从马身一侧抽出大枪,返身而去!
刘翟见状,眼中浮现泪水,回想种种,不禁悲怆:“我刘曜此来,损兵折将,连兄弟的尸首都带不回去,要心腹亲兵冒死相救,若能逃出生天,定不会忘今日之事!”
原来,这刘翟乃是假名,其人的真名为刘曜,自幼丧父,与刘韵言一样,都是匈奴之主刘渊的养子,文武双全,乃为匈奴大将军,但而今却落魄至此。
但刘曜到底是有决断之人,看了已然抵达对岸、横枪挡马的傅虎一眼,一咬牙,拍马而去。
对面,河岸之上的傅虎挥舞长枪,奋力阻挡,那脊椎一挺,全身毛孔都仿佛闭合了一样,将汗液锁在其中,登时就浑身劲力喷涌,宛如门神一样,竟凭着一腔血勇,激荡气血,鼓动劲力,堪堪将最前面的几匹马给拦住了!
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待得几息过后,傅虎胸中一口气散去,这脊椎也软了,浑身毛孔张开,汗水汩汩流出,转眼就将全身衣衫湿透,随后整个人寂静不动,不复言语。
就有骑兵下马过去探查,小心接近,一枪刺出,在傅虎身上戳了个窟窿,将其人放倒,这才放心过去,摸索一二后,才惊道:“此人竟已力竭而亡!”
原来,傅虎为了救主,激发潜能,一口气挡住奔驰的骏马,耗尽了心力、体力,待得一口气散掉,也就心力衰竭,直接死亡了。
看着此人的模样,骑兵头领不由感慨两句忠心之士,让人将其尸首整理好,放于一旁,然后说道:“此人这般拼命,说明渡河那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说不定就是匈奴中的重要人物,中郎将让我等过来驰援,就是为了抓几个匈奴贵族,此事不可耽误,我等渡河追击!走!”
伴随着一声令下,这些骑兵顿时呼啸而去,只在原地留下一具尸体。
与此同时,伴随着刘曜的逃亡,今天的这个消息也迅速的传开,按着距离的远近,朝周围辐射开去。
第一个受到波及的,自然就是鲁县了。
此时的鲁县和临沂一样,布满了各种名士、名宿、宿老,而且比起临沂来,很多人在资历、名望上还犹有过之。
说白了,这些人要么就是不用卖给王家面子的,要么就是不需再经过王家文会镀金,而是直接来到鲁县,就等着杏坛论道召开了。
但这样的人一样注重来往的消息。
鲁王突然下令捉拿刘韵言一行人的命令,早在城中引起轩然大波,要知道那刘韵言从临沂来到鲁县,可是一点也没收敛,还是如法炮制,不断挑战城中棋坛高手,以至于连鲁王世子刘墨都知道了他。
所以这边命令下达,城中之人就留意着事态进展,但这事情的发展过程,着实是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料,因为接下来,官府和军队竟然封城了。
这城一封,不许人出,也不许人进,就算有关系打点,也格外繁琐,终于让城中有点见识的人,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便各方联系,想搞清楚缘由。
但因北线战事的敏感性,知道的人不敢随意透露,而不知道者众,也打探不出什么,城中上下越发焦躁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陈止一行人的车队,入城了。
县城被封禁内外后,除了官方和军方的人马,其他各大家族的人手都难以轻易进出,所以王家这么大规模的车队,就显得格外醒目了,尤其是在他们的车马上,还能看到箭矢残留,显是经过一番大战的,就更引得城内上下的瞩目了。
于是,消息很快传遍全城,正在老师家别院中听讲的曹庆、孙敏等人也得知了,而他们更关注的,却是陈止随同到来的消息。
“陈止终于来到鲁县了,估计和匈奴小王子有关,可惜啊,短时间内,这两人是无缘对弈了,我可是颇为期待的,真是遗憾,不过倒省得师弟你往临沂跑一趟,去送请帖了。”孙敏听了消息,颇为感慨,“不过王家到底不一般,其他大族都不让进,唯独他们家的车马可以入城。”
荀折也点头道:“不错,估计其他几家要不满了,定会找去王府,询问缘由,让自己的人手也进城。”战袍染血说感谢“有之以为利”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