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有活上门,刚才不搭不理的那几位也围了上来,“电工水暖要不要?”“瓦工看看不?瓦匠活我这有照片!”“力工,力工,我这有电镐!一天的活半天就完,不耽误你事……”
老吕心里有点不痛快,自己已经站出来了说上话,按规矩别的力工就不应该再揽活了,否则那叫撬行!回头看了那年轻的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那少年面前挺了挺胸脯。
“叔,你有空吗?”
老吕忙点了点头,“有空!”心想着小伙子还有点义气,一会谈价钱,就算少给点也认了!
来人自然是小成了,他自然也不是来找人干活的。
文小成上下打量着吕松岩,虎背熊腰大块头,但细看起来,腰略有些弯,背略有些驼,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见楞见线,黝黑透着红,一双大手蒲扇一样,手上的茧子厚厚一层。
怪不得当年老爸要先砍这位,这块头,这威慑力,的确是首要除掉的危险目标。
推着树下的电动车,吕松岩跟在小成后面,心中颇有几分得意。两人边走边闲聊,小成问道:“叔叔,我看你有点眼熟,您姓吕?”
老吕一愣,莫非以前给这家干过活?可眼前这少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家里也有儿子,凡是遇到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老吕都会在心里暗暗给两人比比个,觉得没自己儿子高,没自己儿子壮,一股自豪感就油然而生。但眼前这孩子,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也是二中的,和吕奇是同学,您是吕奇的父亲吧?以前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在学校里见过您。”
这就不奇怪了,学校里孩子多,所以难免没留意。吕松岩点了点头,“认识吕奇啊?那就不是外人了,什么活啊?要是不费事的话,叔就算给帮忙了!”
“吕叔,您记得文心武吗?”
这个名字在五年前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他怎么会不记得?这时再打量文小成,眉眼间隐约还看得出文心武的影子,此刻心下了然,这是文心武的儿子。
“你是?”
“我是文心武的儿子,我叫文小成。”
老吕脸色有点难看,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这孩子是来告状的,好在身上没伤,儿子没惹大祸。
“啊,什么事啊?”
“我奶奶就在前面,能和您聊几句吗?”
河边,袅袅婷婷的垂柳,弯弯曲曲的回廊,吕松岩邋邋遢遢的牛仔裤和松松垮垮的工作服和这环境格格不入。东风镇没有什么像样的公园,思源河边上这三五里人造景观便算是小镇的全部了。不远处的凉亭内,一个老妇人正向这边看,等两人走到近前,老妪深施一礼。
“吕师傅是吧?老太太我教子无妨,今日替儿子给您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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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风景如画,河里的水却是臭的。欣赏风景的人常在河边走,于是便湿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