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局势大定。
郝风楼入城,紧接着,一队官兵将他送到了城门的某处角落。
在这里,尚且有百余负隅顽抗的暹罗败兵,以里泰为首,谅山军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将他们团团围住。
火铳上膛,便是一门小炮也拉了来。
紧接着城中便又是一次侵门踏户,不过这一次不一样,方才暹罗人破门劫掠,而谅山军是破门搜捕。
其实这一路杀入城中,杀死的暹罗兵并不多,因为一开始就曾明示,上街的一律格杀勿论,以至许多暹罗兵仓皇躲入室内,而现在,秋后算账的时候到了,一个个人直接从屋子里直接揪出来,乃至于一些暹罗人,也不能幸免。
所有人全部聚集,驱赶到了里泰的队列里,说来也是可笑,人家压根就不在乎他们聚在一起,于是这里泰发现,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壮大,一个多时辰就有**百人,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被押来,这些被解除了武装的人,像是赶鸭子一样,全部到了城墙根。
郝风楼骑在马上,只是伫立不动,他阴沉着脸,听着一个武官汇报。
其实他现在才知道,就在刚才,这罗勇城并没有所谓的内讧,只是一次抢掠而已,用这武官的话来说,叫侵门踏户,老弱俱死乱兵之下,妇孺被奸淫者无以数计,房屋烧毁者百栋。
很多时候,冰冷的词汇背后往往触目惊心。可是郝风楼依旧没有做声,他的脸上带着的麻木要多一些。
而本地锦衣卫被杀的消息也已传来,他的人头就挂在城门边上。当得知了所有的真相,郝风楼脸上没有激愤,反而麻木更多一些。
据他所知,这里的华人大户,大多有一些看家护院,他也知道,这里靠海。其实这些人并非没有选择,他们要嘛扬帆远遁,若是不舍家业。大不了团结起来聚众互保,这是一个汉人的聚集点,人要逼急了,即便是被这些暹罗人杀死。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可是他们。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种最懦弱也是最可悲的方式。
慈不掌兵,见多了这种杀戮,郝风楼哪里有多少所谓同情的情绪。
只不过……这些人或许可用罢了。
那府尹和罗勇将军也已拿住,府尹是汉人,一见到郝风楼,立即纳头便拜,‘欢欣鼓舞’的道:“下官……”
郝风楼努努嘴。
一个侍卫将他如小鸡一般的提起,要驱赶到里泰那儿去。这刘信觉得自己和暹罗人站一起,必定没有好下场。便痛哭流涕的道:“下官也是汉人,下官与大人流的都……”
啪,一巴掌摔在他的脸上,于是声音没了,有人自后踹他一脚,他身子向前一扑,身后是黑黝黝的火铳铳口,他吓的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的混进暹罗人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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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一些刚刚遭受了苦难,侥幸存活下来的华商一个个心有余悸的被‘请’了来。
这些人家中或多或少,都曾受害,只是他们是幸运的,至少他们还活着,活着二字看似简单,其实对一个刚刚蒙难的人来说,实在是重若千钧。
他们对郝风楼和谅山军是感激的,没有郝风楼和谅山军,现在的他们还生死未知。
这些人纷纷过来,朝郝风楼行礼。
王家已经完了,据说是王安毙命,几个儿子和儿媳不堪凌辱,被乱兵杀死,倒是有一个女儿还在,不过却已是被那禽兽一般的乱兵折磨得疯了。
因而如今幸存的华商代表,是个叫乔玄的家伙,乔玄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些‘汉兵’,又看看那些被聚众一起的暹罗人拜在郝风楼的马下,还在瑟瑟作抖,暹罗兵不是好东西,也未必表示这些汉兵就是好东西,乔玄期期艾艾的道:“王师大驾,小可……”
郝风楼摆摆手,目光冰冷地看他:“不要说这些中听的话,尔等遭了暹罗兵祸,本官已经知道了,此番本官远道而来,为的就是讨伐暹罗,你自己说说看,这些暹罗人该如何处置?”
这乔周却是愣住了。
怎么处置,你来问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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