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倏地握紧。
墨家百年的之前的天才墨萧雨,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事实上,有关这位天才的制墨笔录,古绯还阅过。
那等天才才是真正的天才,不仅是在制墨,更是在墨模上。
所谓墨模,便是墨胚经千敲万打之后,放入事先雕琢好的木质器具中,后抠出,晾干即成墨。
一个制墨师,首先要会的便是自己雕琢墨模,墨模的好坏,决定了墨丸成型之后的精致程度。
古绯还在回想她曾见过的墨萧雨制的其他墨丸,就听闻边上的古婉秀开口道,“墨丸中以彩墨最为缤纷夺眼,而这彩墨之中,又数朱砂之红是典藏之最,贵妃贵妃,小女子当以为,此墨能当墨中帝后。”
这话一出,整个翠竹林鸦雀无声,唯有簌簌而响的竹叶翻飞飘落。
古绯轻手敛起掉她手边的干枯竹叶,嘴角暗影斑驳深邃,古婉秀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用说定是古婉婷刚才教授的。
若在平时,古婉秀这般说,别人只会当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家都有这样的言辞已实属难得,可今日是什么日子?
藏墨会,来琳琅阁的都是名流高雅,骨子里带着自傲的倨傲之徒。
古婉秀的话语,便实在是班门弄斧,着实可笑了些。
古绯不说破,自有人道出她想说的话。
“墨中帝后?”当先开口说话的人嗤笑了声,“那何为墨中帝王?”
一句墨中帝王,叫古婉秀脸色一变,她无措地看着古婉婷不知如何是好。
古婉婷眸底急蹿过厉色,她沉吟片刻将目光投向古绯,眉梢一挑开口,“五妹,你不是在大京墨家呆过么?可是瞧过墨中帝王?”
她这话声音不低,刚好能让对面的人也听清楚而已。
比常人都大一圈的点漆眼瞳浮浮沉沉尖锐冰凌,最后泯灭为不见底的晦暗,古绯对古婉婷这招祸水东引生了隐怒,然她面上却巧笑嫣然如盛开的栀子,“瞧大姐这话说的,若是但凡去过大京的,都说自己与大京墨家有或深或浅的关系,这大京墨家百年的世家规矩成什么样子了。”
口吻中的不屑像是在鄙视古婉婷的无知,如颗石子哽在她喉,叫她难受非常。
古绯笑意冷下,下颌一扬,睥睨古家两姊妹,“何况,这墨中帝后一说,阿绯可不予置评,墨萧雨大家所出之墨,不用说都是极好的,前人品赏,后人鉴别,无非都是大同小异的说词罢了,阿绯自问已无话可说。”
“好!”一句无话可说方落,翠竹林那边便响起封礼之击掌相赞的声音。
随之亦有那等觉古绯说词一语中的犀利又直接的,也跟着随声附和起来。
古婉秀气得咬牙,她一甩广袖,就想冲过来教训古绯,好在古婉婷够冷静,她一把捏着她手腕,唇边扬起诡异怪笑,看着古绯道,“五妹果然是天赋卓绝,想来这藏墨会上所有的珍藏墨丸,都能以五妹刚那话一言评之。”
言下之意,古绯不过是虚有其表的装腔作势,故才夸夸其谈,看似所言在理,实则为自己的无知开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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