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种捶法制出的墨丸,质轻而巧,墨色妍丽明媚,恍若二八少女。
用来制画眉墨,却是再合适不过。
“当当当……”像是蒙鼓如雨落,细密又扎实,紧紧实实的敲击在还未成型的墨坯上。
墨戈弋同样不会放过这种能亲眼目睹的机会,这会他已经将墨坯入墨模,恰好有时间观察入微地看封礼之动作。
他眼神毒辣,很快便从封礼之的姿势中推敲出一二,并加以自己的体悟,继而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不得不说,墨戈弋在制墨方面虽然没古绯那般敏感的嗅觉,却依然天才。
能同时观摩两大奇异捶法,所有人都大呼过瘾。
不多时,封礼之墨坯入墨模,墨模刚扣合的刹那,就听得墨戈弋拍手的声音传来——
“封家百变拂柳捶法,果然名不虚传!”
封礼之抬头,他慢条斯理地洗净手上黑迹,随手拿放进擦干手后,才波澜不惊地回道,“比不得大京墨家的千钧锤法,墨公子谬赞了。”
说完这话,他将墨模放进上前的伙计托盘中,连同墨戈弋那份,一起到五位墨使面前。
“此次斗墨,到此为止,待后日取墨之后,再行决议。”司仪高声道,并示意伙计将墨模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入专门阴干墨坯的墨室。
那房间中,通风透气的很,且专门有伙计整天执大扇散凉,所以墨坯才能快速的阴干。
墨戈弋回到座位,他望着古绯,唇边有笑,眉目诡谲,“绯妹妹以为此次斗墨,孰赢孰输?”
古绯不想回答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她遂看了他一眼,转而将目光落在场中,那空地上开始有姿色不俗的婢女鱼贯而入地抬了案几上台,一排一排的案几,整齐有度,却是为一会墨丸的展示做准备。
说到墨丸展示,古绯就想起她毁了墨戈弋那五十多枚墨丸的事来,便回以厉色,“不知,这次大哥要拿何种墨丸来大放异彩?”
这话戳到墨戈弋的痛处,他哪里不知之前的事都是古绯做下的,只是苦于无真凭实据而已,“托妹妹的福,我不凑堆!”
那话说的简直是咬牙切齿,只差没将古绯给生吞活剥了。
古绯以袖掩唇轻笑出声,眉眼上挑,就带起潋滟如桃的妍色来,“真是遗憾……”
墨戈弋跟着笑,眼梢的贵气顷刻显尖锐。
两人之间针锋相对,一来一往,只是言词相搏,都斗出刀光剑影的硝烟来。
若是再动手,只怕就要血流成河了。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就有小作坊的制墨师父带着墨丸上去占了张案几,紧接着是更多的师父,所示墨丸,或玄色,或朱红,或黛青……所属样式,或圆或方或扁或长……各具不一,端的是琳琅满目,叫人看不过眼。
墨商会的五位墨使,当即离席,一人择了排案几,从第一个开始,依次鉴赏而过,加上制墨师父自己的解释,给出合理的置评。
而这墨使得出的置评,则关系着第三个环节,是否能被有底蕴的大家族看中的问题,特别还是今日有大京墨家的墨戈弋在场的情况下。
如若能入了大京墨家的眼,那便是等于一夕盛名。
墨使品鉴完之后,便是自由上前验看的时辰,古绯不再理墨戈弋,她示意苦妈推着轮椅上前,从最近的案几开始,走马观花地看了起来。
这期间,封礼之走了过来,他瞥了一直坐着没动,眼眸微阖的墨戈弋一眼,又看了看古绯,欲言又止。
古绯当然知道封礼之想问什么,她边往前走看过那些墨丸,边轻声对封礼之道,“礼之,可是相信我?”
封礼之点头,“我自然是信的。”
古绯凑近一枚黛青色的扁圆墨丸,她嗅了嗅,品出其中的墨料配伍后,眸色亮了丝,嘴上却对封礼之回答道,“我从前在大京墨家待过……”
“十年……”
闻言,封礼之一怔,他看着古绯白玉般的脸沿,继而很快收敛好自己外露的情绪,笑了笑,“知道了。”
多的,是再也不问。
古绯抿唇浅笑,那笑不同于面对墨戈弋的时候,而是直蹿眼底,升了些许的暖意。
两人便一道看起墨丸来,正当对一墨丸的墨料有争议之际,冷不丁有道鸭公一般难听的声音直冲冲地插进来,“是你?谁让你进来参加大典的?这等窃取他人配方的寡廉鲜耻之徒,不受商会的欢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