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尤湖所料,没过两天,就从苏姑姑那边传来了信。
初元帝下令彻查的结果下来了,那医女贪图钱财,被人收买,在御医开的方子里头动了手脚,这背后主使恰好就是还滞留宫中的墨卿歌。
贡墨征选,若依着往年,冠首非得花落墨家不可,毕竟百年制墨世家,自来最开始墨家便是作为皇商存在,每年给御庭制的墨丸不在少数,此次的征选,哪知出了个古绯这般天赋卓绝的人物,不仅制的一手好墨,且还得了以身护驾的恩宠在,这泼天的富贵在很多人眼里恍若就是天降鸿运,而古绯么,不过就是个走大运的,恰好砸到她头上而已。
是以,没人能看到她那一手精湛的制墨技艺从何而来。
墨卿歌自然也是如此想的,加之她向来认为古绯样样不如她,是以这等荣华落到古绯手里叫她如何甘心。
这查出的真相,叫初元帝雷霆大怒,听闻有兰后安抚,圣怒才不致于牵连到墨家,即便如此,初元帝还是下令,二十年之内,墨家制的墨丸不可入御庭,而墨卿歌则被押入死牢。
初元帝没说要如何处置墨卿歌,人先收押了,做出这般的态度算是给古绯个交代,这之后,古绯估摸着该墨长河出面了,端看他如何抉择。
这些事看似都与古绯无关,她仍旧暂时住在云霞殿养伤,这会的云霞殿没了其他制墨师父,倒清净非常,苏姑姑惯是会伺候人的,虽对古绯不算太友好,可在一应日常照顾上却不少半点,就连夏御医开的药方子,她都亲力亲为煎熬,然后亲眼看古绯服下。
尤湖说过,夏御医虽医术不如他,可却是不会有坏心的,是以那药还是能喝的。
只不过古绯每次在夏御医过来,安排苏姑姑给她换药之后的当,若是尤湖没空过来,她便要自己将那药再重新换过,尤湖给配的药,不管是药粉还是其他,效果都要比夏御医开的药效好太多。
不过十日的功夫,苏姑姑瞧过她的伤口,跟夏御医细细讲了后,夏御医便抚着胡子说,不用在敷药了,只需不可大力动作,每日细心养着筋骨便是。
她大体能下床走动,日头不晒的时候还可到院中逛逛,至于出云霞殿,她半点都没想过,这是宫里头,纵然只是外皇宫,可也不是她能随便闲逛的。
古绯吃完尤湖给的小瓷瓶里的药丸,又是三五天过去,她瞅着那小瓷瓶,在手中把玩半晌,后才神色莫名地收进怀里。
而这几日,多半很多人都知晓古绯身体无大碍,一应妃子皇子各种稀奇古怪的传唤就来了。
对这些人,古绯哪里敢去见,这还在初元帝的眼皮子底下,她不想要脑袋了还差不多,是以都打发给苏姑姑,让苏姑姑出面将人给挡了。
在这点上,能看出苏姑姑对古绯这点自知之明还是颇为满意,连带那几天的笑脸都多了几分。
正当古绯考虑着该如何给初元帝说出宫的事之际,这天,她便见到了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两人——
兰后、墨长河!
见到这两人古绯不奇怪,古绯诧异的是,两人居然是联袂到云霞殿,在他们身后还跟着身形削瘦狼狈的墨卿歌。
古绯眉梢一挑,微微勾起嘴角,带出玩味,她低着头在苏姑姑的搀扶下,从轮椅上下来,提着裙摆跪倒地上行礼高呼出声,“民女叩见皇后娘娘,娘娘长乐无极。”
兰后面容带笑,眉目贵气又不失威严,髻上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额前一点朝凤衔白玉珠垂落,在日光之中折射出幽冷的点光,叫人无法直视。
“起吧,”兰后声若柔水,她目光落在古绯身上,又瞥了身后的墨长河一眼,“古圣师身子未愈,勿须对本宫行此大礼,赶明皇上知晓了,定还会怪罪本宫来着。”
闻言,古绯心头一跳,不管这背后有无意味深长,这话听着都叫人不怎么舒服。
苏姑姑将古绯又扶将起来,古绯低眉顺眼地理了理裙裾,“谢谢娘娘关心,民女身子已大好。”
避其锋芒,在不知道兰后的立场前,她不过分亲近也不疏离。
兰后以手掩唇轻笑了声,她回头就对墨长河打趣道,“瞧,果真都是墨家人,都跟墨卿家一样无趣的紧。”
墨长河抿唇微笑,他单手负在背后,一手环腰腹,长袖拂动,一派温润如玉。
他看着古绯,眼底毫不掩饰地满意神色,“娘娘谬赞了。”
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他一并给受了。
兰后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她滟潋眼梢有如水风情,状若无意地伸手似乎想碰触墨长河,可动作到半路,硬生生拐了个弯,转而扶了扶金步摇,“皇上说了,古圣师若身子无碍了,墨卿家想一并带回去,就都带走了,省的墨卿家这无趣的人,见了让本宫心烦。”
一直低头不吭声的古绯听闻这话,唇线一紧,兰后那话似真非真,也不知里面有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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