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法承担之重

起，你就叫弗雷德。”

    “好的，您以后可以称我为弗雷德。”对面那人语气平和，甚至还带点僵硬：“请问现在是否执行设定参数？”

    “参数？我设定了什么参数？”东方源一脸的疑惑。失重的身体在这空间内越飘越远，但每过一小段时间，弗雷德就瞬移到他面前，这种体验让他觉得很神奇。

    “根据现有文明的符号意义，你对书页最后一页设置为无穷大，那么反推出每页书页的厚度为无穷小，那么本宇宙内，普朗克长度将不存在，任何物质可无限细分，同时光也不在具有波粒二象性，只具有波的特性。”

    普朗克长度！东方源在他的脑海里搜索这个名词的含义，好在他是一名物理院系的学生，这种基本常数还是熟悉的。

    1.6乘以10的负35次方米，人类所能定义的极限长度，在这个长度，量子效应开始取代经典物理学。物质的形式不在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而是一个概率函数。

    东方源在大学里接触这个慨念的时候就对此怀有强烈的敌意，同一个世界，竟然因为这样一个临界点的存在，有着两套完全不同的理论。

    普朗克长度与普朗克时间的存在，代表着在微观世界内，时间和空间是离散的，而非人们普遍认为的连续。

    可以这么说，我们这个宇宙只不过是个精度非常高的虚拟数据，这和人类编排的游戏世界有区别？

    “哈哈...”东方源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有趣，如果普朗克长度为零，那么量子理论就失去了他的存在空间，一个没有量子理论，纯粹由波与物质组成的宇宙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宇宙的起源，可以是一个‘奇点’的大爆炸，可以是一个‘膜’的展开，甚至可以是一个亘古而静态的存在。

    “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以此参数为基础，开始创造宇宙呢？”弗雷德继续询问道。

    “开始吧，我也很想看一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言出法随，这空寂的时空开始有了变化。

    空间似乎被一团看不见的黑暗物质所挤满，这与刚才那种空寂的感觉完全不同，就像是身处最深的海底，荒凉无边的‘海洋’就像是煮沸了一样，大大小小的气泡越聚越多，

    “涅槃，开始了！”弗雷德凝视着这些气泡，神情凝重：“现在是关键时期，每一个气泡都是一个‘因’，最终构造的宇宙万物就是‘果’，您现在可以开始设置因果律了。”

    “什么？因果律？”东方源的闷声说。

    现在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灵魂之中抽离而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到胸闷气短，脑子越来越无法思考。

    尽管他无法明白那些气泡如何决定因果，但是每当他一眼扫过那些气泡的时候，有些开始变大变色，另外一些开始泯灭爆裂。

    随着气泡的变化，东方源越来越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疲倦，不仅仅是几天没合眼，想立刻就睡去的感觉，而是那种信心上的衰没，觉得自己越来越麻木的那种惫懒。

    “停！”弗雷德大吼，抬手一道稀薄的光团包裹在东方源的四周，将他隔绝在那沸腾的气泡之外。

    好似溺水的人突然浮出水面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东方源逐渐的恢复过来，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呼吸，但是内心中的那份失落却是凝聚不散。

    “神力，您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神力！”弗雷德摇摇头，眼神中透漏出一丝黯然。

    “什么神力！”东方源知道，‘神力’这东西绝对和自己现在苟延残喘的状态息息相关：“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过这个概念。”

    “我以为您的书记官和您说过！直到您为了创造这个宇宙，几乎要耗尽全部神力，我才不得不紧急干涉。”弗雷德依旧是那张若无其事的表情：“这个参数的宇宙，你还是承担不起啊！”

    东方源腹诽不已：我学什么，不都是你教啊，出了事，竟然说以为和我说过，真差点害死我啊！

    原来，每个创世者初始有一百点神力可以用来创世，可以说每一个有关于创世的点点滴滴，都需要神力的支持，但其本源无从考究。

    随着创世者开创了世界，创建了文明，可以从世界以及文明中源源不断获得神力，随着神力的累积，最终可以造化天地，成就创世神。

    但是这些都太过于遥远，现在，东方源只关心一个问题。

    “那我创造的世界呢？”东方源向四周望了望，气泡早已不见了踪迹，希尔伯特空间又回到了刚进来时的状态。

    弗雷德双手一背，目光跳过东方源，直视空间深处的虚空，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