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
王成和孟氏两个在灯下盘账,今天一天的收入着实不错。
当然,这里面有人情捧场的,也更有看热闹的,毕竟今天赵昱在王家酒肆出了那么大一个丑,听说还伤的不轻,从大柳树上掉下来时还一个劲的哀号。
而这段时间钱塘商家没少被他讹诈,那心中早就积了一肚子的闷气,此时看到赵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那自然是十分的痛快。
因此的,看热闹之余,众人也会在王家酒肆叫上一壶酒,坐下来几人闲聊着,又听听盲翁那新奇的义妖传,听说这义妖传是出自王家三姑娘之手,倒颇是有趣。
如此的,连带着王家酒肆得了一个开门红。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想来过几日,这股风头一过去,生意就渐会清冷下来,再经营一段时间,把口碑立起来,生意才会真正走向正轨。
虽然王家这边没人做过生意,但打听打听大都是这么回事,尤其是庄氏那里,钱大当年的生意就做的很好,而钱大在外面跑的时候多,家里的生意多是庄氏在照应,如此,王成倒是从庄氏那里得了不少的经验。
如今,只差的是一步步的走。
夜了,阿黛睡下,仲春的夜依然是寒意料峭,不过这寒意却还着一股新清的气息。
阿黛一呼一吸间,就感应天地阴阳之运输,一日之间,午时阳至极,一阴生。夜间,子时阴之极,一阳生。而四季轮转亦在这阴阳运输之间。
“相公,今日那二公子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你说等他伤养好,会不会来阿成店里找麻烦?”正屋里,今日一天忙忙碌碌下来,刘氏倒是有些睡不着了,这一睡不着,便想的多,便想起赵昱的事情,他今日不仅丢了脸,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依着赵昱那性子,怕是不会干休。
而余先生那种高人,赵昱也轻易若不起的,就只怕他到时迁怒。
所以,刘氏不得不担心哪。毕竟有一个袁大官人前车之鉴。
“没事,就他那养尊处优的,今日这一番苦头,不好好将养一段时间,怕是也没工夫来找麻烦。再说了,等到公主从京里回来,怕是不会由着他胡来了……”王继善道。
“怎么会?公主还不都是由着他。”刘氏愤愤的道。
这些年,赵昱恶事可没少做,还不是因为有公主撑腰。
“这回不一样,他这回这认捐的事情闹的大太了,县父母已经递了奏折,一状把他告到御史台了,连同公主未尽教养之责也一并告了,公主再宠着他,那也得为整个公主府考虑吧,想来这回定要约束他了。”王继善道。
虽然这些年,李致正碍于公主的权势,对赵昱一些恶事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也主要是公主和驸马善后善的好。
但是,赵昱这回这事情,牵涉面太广,已经引起了民愤,而认捐其实就是摊派,这已经衙门的职能,等于赵昱这回这手已经伸到了李致正的头上,李致正又如何容得?
“这么说,这回岂不是公主也受牵连了?”刘氏道。
“嗯。至于受牵连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王继善点点头。
“这就好,这位赵昱也该收收他,太恶劣了。”刘氏这才放心的点头。
吹了油灯,同王继善睡下。
“宠之过了,实为害之。”王继善也感叹的摇摇头。
随后正房就没声了。
阿黛半梦半醒之间想着老爹的话,确实,公主对赵昱宠爱太过,实是害了他。之前,赵昱从柳树上跌落下来,阿黛怕他出意外,还远远的用气机探过他的脉相。
伤不过是皮外伤,倒是不太重,当在,一番苦头也免不了。
只是赵昱的脉相却极为不正常,现在正是春天,本应是肝脉旺时,而赵昱却是肺脉旺,肺脉那属金,金克木,反而压的肝脉更弱,脉相重浊,这就把原来的富贵之想改为贫贱之相了。
这还不算。
阴阳轮转,春下来是夏,夏是火旺之时,再加上金胜极转衰,又逢火克金,此为绝命之相,也就是这位二公子是夏来绝命之命格了。
可不正是公主爱之则成害之。
阿黛想着,便伴随着西湖的潮声入梦。
一夜好眠。
……
二月二十八。
“娘,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公主一回到府里,赵昱便冲着公主告状。
想他赵昱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丢过那么大的脸,吃过那么大的苦头,这口气不讨回来自不会罢休的。
“做主?这回没什么主可做,你可给我听,从今日起,你就给我好好的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更别再找什么人的麻烦,明白吗?”永乐公主说着,挥挥手,让几个家丁扶赵昱回屋,同时,更吩咐几个家丁守在外屋,不准赵昱出屋一步。
“娘……你不给我做主也成,你不是一直想给我说媳妇儿吗?我就要王家那个三丫头……”赵昱仍不甘的回过头来冲着永乐公主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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