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心中一跳,快步奔了过去。即使是意料之中,眼前的景象还是令她吓了一跳。绿萝就躺在假山中的一个洞里,乍一眼看上去,浑身都是血。沈宛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她看着绿萝紧闭的双目,毫无生气的面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怒。这里可是沈家!连在自己家里都没有安全可言,还有何颜面自立于世。指甲陷入了手心,却不觉得疼。“快去叫大夫!”不到最后一刻,沈宛绝不想放弃,她上前几步攥着绿萝冰冷的手指,手指停留在她的手腕上,感觉到还有微弱的脉息,暗暗松了一口气,在她耳边低语:“你要是死了,这样不明不白的,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苦衷。”绿萝的手指就点了点,只是依旧双目紧闭。血液凝成块,在这无边的暗夜里,借着微弱的灯笼光,看上去格外的狰狞。沈宛知道她还有一线生念,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了她身上,然后叫人抬来了软轿。一行人匆匆忙忙到了屋子,沈宛将她安置在了旁边的耳房,命人升起了火盆,才感觉到些许暖意。已经过了子时,出去寻找的人还没有回来。沈宛知道绛紫的性子,不找到人,是绝不会回来的。想到这晚上寒风刺骨,几个姑娘家哪里挨得住,在马连珠耳边低语几句,只让她去将绛紫和秋云等人叫回来。大冬天的晚上,大夫非常难寻,出去的护卫还是拿着安定侯府的名帖,才勉强找到了一人。也顾不得许多,带上药箱就赶了过来。沈宛回避到了正屋,只觉得骨子里都是冷的,一连喝了几口热茶才缓过神来。也许是这冷风的关系,虽说眼前的情形一团乱,可她的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绿萝十有八九是遭到了暗算,而且伤口如此之深,那人必是想置她于死地。只不过假山丛虽说人烟稀少,可若是绿萝高声叫起来,也不会没有人听见。在沈家,还不存在绝对的没有人经过的地方。也就是说,下手的可能不止一个,或者是一个练家子,下手快准狠,让绿萝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沈宛心里大致有了个轮廓,侧耳倾听,耳房那边有了动静,立刻吩咐小丫鬟去探:“去看看怎么了?”“大夫说,绿萝姐姐后脑受到重击,流了不少血,情况很险恶......”小丫鬟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她也不懂那些药理,只捡了自己能听懂的说:“若是能熬过这几日,就还有救,若是熬不过......”“我知道了。”沈宛尽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些,可捧着茶盏的手却不住颤抖,泄露了她的不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日子就没有消停过。一波又一波的起伏,让她时时刻刻都如履薄冰。“你去让大夫进来,我有话要亲自问。”冷静了片刻,沈宛放下了茶盏,端庄又笔挺的坐在榻上,“用屏风隔着就行了。”小丫鬟虽然错愕,可还是一一照办。大夫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子,人很清瘦,目光很清明。这还是他行医三十年来首次进这样的高门大户,不免有些惶恐,身子绷得紧紧的,“小姐可有什么要问的?”隔着屏风,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大夫不敢抬头,只微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青布鞋面,耳朵很认真的听着里面的声音。过了片刻,他才听见一道婉转的声音传来:“我是要请大夫帮我个忙。”绛紫一听说绿萝找到了,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下了,拉着马连珠问:“绿萝可还好?在哪找到的?她这样跑出去,小姐有没有生气?”很多的问题,却也透露着她的关心。只是马连珠没有得到沈宛的吩咐,哪里敢多说,只含含糊糊的说:“人是找到了,不过有些不好,小姐召你回去呢!”绛紫也是聪明人,闻音知雅,只一门心思往回走。路上可巧遇到了春照和秋云几人,马连珠又照着方才的话说了一遍,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她们回去时,沈宛正在问询大夫:“绿萝的伤,不要紧吧?”那大夫听见凌乱的脚步声,并不抬头,恭敬的答道:“绿萝姑娘是被钝器所伤,伤口甚深,又是在头部,脉象有些凶险。好在没有伤及要害,若能平安度过今晚,过个一两天,也就能醒过来了。”沈宛似是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又想到什么,神色一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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