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妈妈脚底一滑,几乎倒仰。
论身份,赵妈妈是安定侯府的管事妈妈,她也是沈家大房的管事妈妈。可沈知不过一介白丁,同样的妈妈,地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她心中忐忑,不免回头看了一眼。沈大太太看她的眼神要吃人一样,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她只得硬着头皮嚷嚷:“想要得人敬重,就不要背后做那见不得人的事!若非你们家小姐偷偷扣下了银子,我们又怎么会找上门来?”打人不打脸,管妈妈这样,就只差没指着沈宛的鼻子骂了。
花厅里的妈妈们,虽然平时勾心斗角,可在面对外面敌人的时候,立场是一样的。沈二小姐是她们的主子,是安定侯府主持中馈的人,她没脸,难道她们会脸上有光。
几个能说会道的妈妈立刻气愤的站了出来,骂道:“见过不会说话的,却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会说话的。我们小姐什么身份,你们家又是什么身份?不过五百两银子罢了,我们侯爷待人宽和,就是那回家荣养的幕僚,也不止拿五百两银子,犯得着为了这么点钱给自己找不痛快!”
“也许人家是贼喊捉贼呢?”采买的妈妈常年和市井小贩打交道,磨练得好嘴皮子,最擅长吵架,见自家小姐端坐在一旁不言不语,显然是纵容她们这样闹的。她底气更足了,撸着袖子就跳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从账房拿银子走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偏偏回家后,拿着空匣子来讨道理!天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事,自己偷偷留下了银子,还恶人先告状,欺负到我们二小姐头上来!”
赵妈妈一直偷偷关注着沈宛的脸色,见她漫不经心的吃茶,好像眼前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一样。她立刻扯着嗓子大哭,声音尖得让人头皮发麻,“我可怜的夫人,这才去了多久,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就屡次三番的被人欺负。”哭嚎着拉着沈大太太的袖子,弄得她头一回穿出来的宫造的妃色小袄皱皱巴巴的,“哪有这样的事,穿着我们夫人送的衣裳,戴着我们夫人赏的首饰,却来欺负她的女儿......”
人心都是肉长的。管事妈妈们也许有些圆滑,但也都有儿有女的,有的已经做祖母了,听了赵妈妈的哭诉,怒火更是高涨,就只差没光着膀子上来打人了,个个面红脖子粗的,将沈大太太和管妈妈团团围住,“如今他们孤儿寡爷的,也就只有你这样铁石心肠的,才狠下心来找麻烦。自己偷偷藏了银子不说,还想栽赃给我们二小姐!”
“做出这样烂心窝的事,可是要下地狱,进油锅,拔舌头的!”“只盼着天老爷有眼,将这样的恶妇收了去!”一句一句,似刀子一样戳进沈大太太的心窝。她几次想要打断这群人,可这些人根本不讲道理,一个嗓门比一个大,让她想插话也不能。
心里却生出些许疑虑来,难道真的是有人偷偷藏了银子?
想到这里,她脸色铁青的看了管妈妈一眼,一言未发的离开了花厅。
落在那群成了精的妈妈们眼中,这不是心虚是什么?这难道不是恶人先告状?
这种妈妈们,哪个没有几个相好的婆子,几乎没到晚上,沈大太太私吞了银子却来找侄女儿麻烦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沈家。京都这些日子风平浪静的,等到这件事传出去时,竟在京都引起了一阵风波。
幼女丧母,本就是容易引人同情的事情,哪家的主妇说起来不跟着唏嘘一声。沈大太太这样横行霸道,分明就是欺负别人没有长辈撑腰。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事情也传到了周家,周北慕眉头微皱,明知道沈宛的性子不可能忍气吞声,心里却依旧担忧,寻了个机会在周夫人面前说话:“您看,快过年了,我们家是不是该派两个妈妈去给沈二小姐送点年节礼?”
周夫人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流言,觉得自己明白了儿子的心思,点点头,立刻吩咐黄妈妈去了沈家一趟。沈宛不敢怠慢,不顾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置,在自己的屋子里见她。
“夫人听说您爱吃梅子,这是新做的蜜渍梅子,特地送给您尝尝。”黄妈妈示意小丫鬟送上匣子,亲手递到了绛紫手上,“还有两株五十年的人参,您年纪轻,人参热气重,夫人说,让您偶尔泡茶吃就行了。”竟是把她当侄女儿看待,非常细心。
沈宛心里暖暖的,很感激的道谢,“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贵府夫人了,夫人身体可康健?这要过年了,怕是有些忙吧?”
“今年上门的人比往年还要多,夫人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招待这些人。”黄妈妈笑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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