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宝藏”却是广成子遗产之中的最大一份,某种意义上代表了自广成子、轩辕黄帝一脉流传下来的道统,这在平时或许意义不大,但是在紫云宫和峨眉两脉对立,争夺此界正统地位的时刻,谁能得到,自然就代表着谁就能在正统大义上多占一份优势。
“我也不欲看蓉娘你为难!”
杨映雪一边以昔日旧称称呼郑颠仙,一边微微叹道:“只是事关道统所在,不得不争。”
“映雪你的意思,我也明白!”
郑颠仙叹息一声,目光复杂难明的看着杨映雪,微微怅然道:“为旁门同道辟道途,为无量众生立舞台!道友你的大愿大德,不但我敬佩不已、望尘莫及,就算峨眉的诸位道友,虽然与道友道不相同,但是也未尝不心生敬仰。只是道友行事,为何操之太急?峨眉以及诸位道友所求,不过是成道天仙,阖家飞升而已!并无本质矛盾,道友为何不能缓一缓,等一等呢?”
“我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的!”
独孤凤淡然一笑道:“蓉娘也是求道之人,自然明白,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更
何况,你我仙人,本是生于斯,长于斯,一呼一吸,一举一动,摄取的皆是此界精华,万万没有平白无故,脱离此间,投身异域的道理。我欲身合天地,自然要秉承此间天意,以身为剑,斩断两天交界,断绝此类事故,以存此界精华!”
郑颠仙沉默片刻,突然一叹,向独孤凤歉然道:“是我妄言了,成道之路,不容分说。
自然也没有缓一缓,等一等的道理?”
“其实蓉娘你也应该明白,就算没有我应运而生,立教旁门,紫府嫡传,飞升之路,也是要慢慢断绝的!”
独孤凤等了片刻,略略缓和了语气,又向郑颠仙问道:“蓉娘心向正道,虔修之志我也是佩服的!只是可有把握,能在今生成道,飞升上界?”
郑颠仙不禁默然,她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虽虔心正道,苦修数世,但是毕竟是旁门出身,所修不是正宗,想要在今生成道,飞升天界,除非是有极大机缘,不然是绝无可能。至于再转一世,投入玄门,那也是没有什么希望的。
因为这个世界正像是杨映雪所说的那样,已经开始排斥玄门正宗的修行法门,天数注定,玄门紫府,绝传人间。就算是以峨眉领袖群伦,数代积累的善功福报,也不过是续传四代,五世而折而已。而现在正是峨眉大兴,回光返照的最巅峰时刻,她就算想要转劫重生,投入玄门,也已经晚了。错过了三英二云、大兴峨眉这一代大运奋发的时刻,下一代的峨眉传人成就天仙,也同样是希望渺茫。
见到郑颠仙心生动摇,犹豫难定。独孤凤不禁一笑,加一把劲继续问道:“蓉娘所求,是求道乎?是求仙乎?是求大道真理,还是求长生逍遥?”
郑颠仙顿时恍然,不禁回想起自家求道的最初本心。她生生世世所求的,既不是成道,也不是成仙,而是超凡脱俗,远离生老病死、人生八苦,摆脱一切束缚,长生久视,逍遥天地。正如她道心开发的第一世,饱尝上古先民生息之艰苦,而生离尘之心。也如她身为郑颠仙此身的一世,本是荥阳郑氏嫡女,虽有荣华富贵、人间清福可享,却也因为不愿受闺阁教诲,纲常之束,而生离世之心。
“求道如何?求仙又如何?”
郑颠仙忆起自身的道性初心,不禁微微怅然问道:“长生久视又如何?飞升上界又如何?”
“求道非修仙,修仙非证道!”
杨映雪淡然一笑道:“求道者,不问出身,不问归处,只是向道而行,求全求真。修仙者,不问大道,不寻真理,只是如毛虫化蝶,跳出藩篱,蜕变羽化。是故求道者不问所在,吾心安处是故乡。而修仙者多不安分,必要挣脱困身之枷锁,跳出存在之所在,羽化飞升,超然世外,是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以独孤凤超然的眼光看去,不同的修仙世界,其根本追求也是有所不同的。如蜀山世界,其中修者的根本追求,却不是通常人以为的求道,更多的是为了长生久视、羽化飞升而修仙。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独孤凤想要说服郑颠仙站在自己这一片,首先还是要看一看郑颠仙的根本追求,若是道相同,无需多说,她自然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若是道不同,她自然也是会站在峨眉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