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富森也不是易与之辈,这是一个不见兔子不鹰的主儿,要是我们顶不住巴雅尔的攻击,这小子打起我们来便会比谁都狠,但只要我们占了上风,他便会按兵不动,静观风色王启年呸了一口,“这种墙头单,真叫人厌恶,大帅,将来我们打赢了,您还真饶了这小子啊?想想便叫人气闷!”,李清笑了一下,低下头去,看着桌案上的地图,对王启年的话不置可否。
定远,关兴龙的战袍上血迹斑斑,脸上也沾上了几点不知是敌人还是战友的鲜血,手里的大刀拄在城墙上,看着潮水般退去的敌人和城头下累累的死尸,呸地吐了一口浓痰,“伯颜你个疯子,来吧,来吧,这样打,即便你打下我定远,你黄部又还剩几个人,老子奉陪了。”,连续数天的不计代价的攻击,让原本自信满满地关兴龙也有些动摇了,今天,正黄镶黄两旗士兵已数次攻上城头,一关主将关兴龙赤搏上阵,便像一个救火队,那里出现了险情,他便第一时间出现在哪里,险之又险地将敌人驱下城去。
看着最后一抹光线在天际消失,关兴龙拖着刀走下城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定得想个法子……”城里的伤兵越来越多了,打到现在,定远守军已伤亡近两千人,现在已经是轻伤不下火线了,几位医官包括金喜来,金欢儿一天便只休息两三个时辰,也还是有大量的伤兵不能及时地得到救治,在医馆里咬牙苦撑。
“汪彭!”回到城楼上的临时住所,关兴龙找来了自己的副手,振武校尉汪澎。
“关将军……”
“我们那几百骑兵现在精神头怎么样?”,关兴龙问道。
“小崽子们每天急得嗷墩叫啊!”,汪澎道:“每天看着步卒搏杀,他们却呆在城里干瞪眼,都急坏了。”,关兴龙一笑,“好,马上让他们爽去,传令给骑兵,现在马上给我睡觉,三更起来吃饱喝足,三更跟着我出城去干一票!”,汪澎一惊,“关将军,你要去偷营?”,关兴龙嘿地一声,“偷个屁营啊,对方几万人马,老子才五百骑兵,怎么偷营?汪澎,这几天我一直在注意观察伯颜营盘,狗日的太小瞧我们了,后勤辐重营居然这么突前,几乎顶到我们的鼻子底下,似乎就料准了老子不敢出城似的,老子偏偏要去干一票,去烧了他丫的。”,“将军,我去吧,将军一身系定远安危,不能冒这个险……”汪澎大声道。
“你去个屁!”,关兴龙将厚背刀啪地一真拍到桌子上,“你是步兵校尉,骑在马上走走路还行,要在马上挥动兵器作战,你行吗?老子估计马跑得快了,都得把你颠下来,但老子可是旋风营出身,知道吧你?那是全军最精锐的骑兵营!”,说到这里,关兴龙忽地伤感起来,“可惜很多老兄弟都不在了!”,白登山一役,旋风营几乎全军皆墨,连主将姜本都受了重伤。一想起这事儿,关兴龙便恨得牙根发痒,恨不得将蛮子斩尽杀绝。
“现在老子睡觉,三更起来,带兵出城,我走后,你便负责整个定远的防守,还得在明天凌晨接应我们回来,你看着办吧,如果伯颜那狗崽子追得紧,你便不必开城门接我们了,防着那小子冲进来。还有,万一我回不来,大帅的重托就得你来完成了,别给老子丢脸。”
“将军!”,汪澎眼圈不由红了,关兴龙这完全是交待后事了,显然对此次出城并不看好”“将军,我们守好城池便是,何必出城去冒险……”
关兴龙笑道:“你以为老子不想啊,但要是这个打法的话,我们撑不了多长时间啊,老子去烧了他的辐重后勤营,起码十天之内”伯颜那王八蛋是别想攻城了,我们也可以缓口气,伤兵们也会有不少归队,那时再战,我们底气便有足了不少。”,“可是将军若不能回来,我们怎么守城?”,“我呸!”关兴龙吐了一口唾沫,“说得什么屁话,老子肯定是回来的,汪小子,你是不是盼我死了你好当参将啊,告诉你,等老子升了偏将,你才有戏。”
汪澎的眼泪井于流了下来,“关将军,我愿意一辈子当你的校尉!”,关兴龙哈哈大笑,“老子现在睡觉,你去找足够的油脂,布置城防还有明晨的接应,老子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有一小半得寄托在你身上呢!”,“属下马上去办!”,汪澎一个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汪澎的离去,关兴龙仰面朝天地躺倒在墙角那一张简易的木板之上,片刻之间,便鼾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