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不就结了。”皇帝哼了一声,收敛了笑容,“你不是说过吗?做人,要厚道……”
郑宇一怔,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他赶忙又是深深一躬:“父亲,儿子并非……不厚道,实在是和苏菲一见钟情,她父亲又恳求我带她回国,儿子想着她在那边,一旦受了他父亲的株连,结果真是不敢想,所以自作主张就帮她安排了。儿子知道做的过分,对不起父亲母亲,迫不得已才对您用些手段。”
“手段这东西,要分对谁,分什么时候。”皇帝看着他平静地说道,“你是朕的儿子,但也是朕的臣子,事君以忠待父以孝对友以诚。你跟朕用手段玩心机,虽说是小孩子脾气,终归是不合规矩的。”
郑宇大汗淋漓,微微颤抖着说道:“是”
不过,此刻他的心却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皇帝这一番做派,恐怕还是本能地要敲打敲打这个儿子,让对方不要得意忘形。郑宇真正在意的是皇帝开始的表态。在他看来,即使有做戏的成分,终归也说明了这皇帝终归还是个老人。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免不了温情流露一番。
皇帝不缺权势不缺女人,可终归是寂寞的。皇家无亲情,郑宇就要用亲情来打动皇帝。刚刚那点撒娇耍赖的顽童范儿,只怕皇帝倒真有几分喜欢。这是一场父子之间的暗战,也是穿越小职员和铁血皇帝之间精神与意志,手段与眼光,知道与不知道之间的较量。
这一套,小范大人当年是在庆帝面前用老了的,郑太子也不过是信手拈来罢了。
皇帝要敲打,那太子自然就得配合。郑宇掏出手绢,苦笑着擦了擦汗。
“好了,说正经的。”皇帝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静和淡然,“你一路的这些事,基本上我也都清楚,这个你应该也理解,咱们不必多说。”
“我今天要和你谈的几个问题,你都得给我做个判断,而不是讲讲道理就完事。”皇帝盯着郑宇,平静地说道,“第一个问题,德国未来的走向,到底如何。我的意思是,在我国战胜,平手,和战败三种情况下,德国分别会作出哪些动作?”
郑宇精神一振,知道开头这下马威算是混过去了,迅速调整状态,微微欠身:“以儿子之见,如我国取胜,北风成效显著,德国可能趁机出兵俄国,以帮助俄国平乱为名,实际上是控制俄国;如我国与俄国战成平手,德国会极力鼓动俄国继续打下去,但同时会讹诈我国,诱使我国投向德国,以此为斡旋条件;如果我国战败,但国家未乱,只是军事处于下风,丢失些土地,则德国会对俄国施加一定压力,帮我我国求和,并以此拉拢我国。如果我国内部大乱,国家混乱不堪,德国可能趁机组织所谓新十字军,在中国掀起瓜分狂潮。”
皇帝看着这个青年太子,目光闪烁,神色凝重了起来。
“这是你自己想的?”
“是。”郑宇肃然说道,“儿子与德国盘恒良久,与德皇也颇有交往,再加上总情局收集整理的资料,对于德皇和政府的双簧儿子自问看得比较清晰。”
“德皇本质上是个投机分子,笃信有便宜就得占。而这个人最后也必定败在这事上头。儿子对这种人,就是诱之以利。眼看在远东可能有一个更能威胁英国的力量,还能同时牵制俄国,德皇自然是欣喜非常。虽然德国表面上是立宪君主国,但自俾斯麦王爵去职后,历任首相威望不足,实际上都是德皇操纵的玩偶而已。总算德国人责任心强些,大事上总能规劝德皇不要乱来,但帝国与德国做些合作,终归对德国利益有所裨益,德皇只要力主,政府终归不好太过偏帮俄国。我对他们指望不大,只要别对帝国落井下石,一旦帝国有些意外,德国能进行些许斡旋儿子就心满意足了。”
皇帝盯着郑宇看了一会,点了点头:“好吧。那第二件事,如果我们未来取胜,你认为怎么处置日本?”
“彻底击败日本,但宽宏大量地处理。”郑宇毫不犹豫地说道。要说到日本的民族性,熟读戴季陶日本论,对日本明治维新到二十一世纪的历史耳熟能详的郑宇,恐怕在这个时代的中国堪称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皇帝很明显地惊讶于他的见解,忍不住多看了郑宇几眼,沉声说:“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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