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郎也说那炮仗不响。”
时穿在族谱上排名第十七,环娘在族谱上与时穿同一辈分,但女子是单独排名的,她排名十九妹,所以跟十九郎格外亲。其实在族谱上,那十九郎跟时穿的年龄只差六天。
“他骗你的”,时穿笑呵呵的说,“十九郎在我作坊铺干了几个月,做不下去,在果园干了几天,嫌太苦,在商铺干活被开除。那家伙生昧下别人的东西,他一定是把你的炮仗私吞了。”
“不能这样啊”,环娘话外有话的说,“哥哥,总是对自己太自信,出了问题都是别人的错。”
时穿仰天大笑:“哈哈,那是因为我有这个资格。”
突然间,一个睛朗的声音插话说:“那是因为你总是提前知道结果。”
黄娥听到这话,觉得心有戚戚焉:“知音啊,这谁谁?”
时穿的卧室门口出现一个拄着拐杖的人,这人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见到此人的出现,连崔小清都愣住了,她张嘴结舌的问:“李大郎?你,你不是在崔庄吗?我们出门的时候你还没走,怎么……”
李大郎笑着相应:“嘻嘻,你自路上除了时大郎,还注意到别的吗?”
这个问题,崔小清不想回答,她脸一红,回首望着三位待嫁新娘,询问:“你们三位是先梳洗,还是先上街?”
黄娥与环娘听了李大郎刚才的问题,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时穿马上单手一引:“请进,我们门里说话。”
进到屋里,时穿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随口说:“你怎么不声不响到了这里?”
“船队”,李大郎回答得很简单。
时穿也很爽快:“你听说了,跟踪我们船队的是涟水军,我预测到涟水军有一场兵变。”
“应该是这样”,李大郎回答,“我准备从码头上上船,听到穆顺说的话,你知道的我现在失去了能力,只能用你的眼睛观察世界。哈哈,你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我是你背后的眼睛。
涟水军军监生性苛刻吝啬,从东海县缴获的东西不肯与手下士车分享,必然引起了知情者的不满。你在崔庄把涟水军的参与者斩杀殆尽,想必那位军监心中是欢喜的,可惜他的亲信丧失使他压制不住手下异动,所以只能做样子追逐你的船队。
可是涟水军的知情者还在那里,没有来,东海县的知情者已经掌握了军监的把柄,而军监傲慢不肯与下人分享红利,迟早会有一场兵变你打算怎么办?”
因为喉部受过伤,海公子这句话带着浓重的嘶嘶声。
时穿微笑着不以为然的摇着头:“我看过百十部关于杀手、刺客的影片。这年头,人们对刺客杀手的防御近乎于零,而对于我来说,最优秀的刺客手段也只是平常而已。”
海公子脱口而出:“身在涟水的知情者大约六人。”
时穿诧异的瞪了海公子一眼,海公子的模样一如崔庄时似乎无任何变化。但时穿觉得很奇怪,海公子自称丧失了化身万千的能力,但时穿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从崔庄赶到城里,即使路上再恋奸情热,警惕的本能不可能丧失,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海公子的出现?
海公子反复强调时穿是自己的眼睛,但时穿知道他很明白自己是在果园里跟李大郎分手的,那时李大郎说去夷州,似乎他离开的时候,时穿只是感觉到仿佛一个普通人隐入果林深处,他沉浸在那股诗情画意中,居然到现在都不能肯定李大郎是否抵达了夷州?
“玻璃”,时穿突然扬起了声音,“你既然是我的眼睛,那么一定知道蔡大官人的事,我以玻璃配方来哄骗外人,将几份玻璃配方卖了很多钱。”
李大郎陡然提高声音:“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既然我感觉不到你的出现,那么我能否感觉到蔡大官人背后的人出现?估摸时间,他现在应该——查找过哪些制作玻璃的人,现在他应该来了吧?他应该到了海州,是吧?”
李大郎转开眼睛,不自然地说:“我怎可能知道?”
我知道你不可能知道,但既然我感觉不到你的出现,如果我猜测的正确的话,如果那个人还活着,我是不是也感觉不到他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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