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同唐家也没任何关系。
可住进来之后,吴节才发现自己上了一个当。
本以为来这里可以节约生活成本,实际上,吴节这个批着古人外衣的现代人花起钱来一向大手大脚,手头已经有些窘迫。
可住不了几天,院子里却陆续有不少人进进出去。有雕版的匠人,有书坊的伙计,还有牧马山房的学生。
吴节这才知道,此地正是杨宗之编撰、校对新书的地方。这里的热闹劲,比客栈还甚,吵得人头疼。
无奈已经答应了杨宗之,也不好意思离开。
杨宗之书院的学生中大多是唐家本族人,新招的士林后起之秀多是在诗会上见过的,大家都是熟人。
当然,因为吴节同唐家的关系不尴不尬,彼此见了面,也没怎么说话。
不说话也好,相见争如不见。吴节干脆和蛾子一倒住在最偏僻的小院子,看看书,写写字,画几笔郑板桥的竹子,然后同小姑娘下几盘五子棋,也是快意的人生。
杨宗之依旧在新津给学生们上课,他的新书的稿子也不断被人送到这里,让人校对,然后雕版,准备印刷出版。
作为四川士林中的第一流人物,杨宗之的稿子自然是一本不落地送到吴节这里来。
吴节随便翻了几页,杨宗之的文章自然写得极好,就是没什么新意,不外乎是儒家那一套传统学说,什么天人感应,什么君君臣臣的,就懒得看。
时间进入农历五月,天气一日热似一日。
四川的夏天和南京区别不大,都一样闷热难熬,可只要新静,却凉风自生。
斗室之中,一壶茶、一卷书,一支檀香袅袅燃起,让人心气平和。
蛾子可是也闲不住的人,自从住进这个小院,整日间都在忙。一会儿扫院子,一会儿给花坛里的栀子浇水,一间不大的院子竟让她收拾得齐整。此刻的她正站在窗台,手端着糨糊碗糊窗户纸。
正午的阳光从外面投射进来,夏季之人本穿得单薄。薄麻衫像是被照得透了,里面是一具婀娜摇曳的身枝。
风吹来,带着新撒在地上的井水的湿气,其中还带着蔷薇花的香味。
吴节正在看一本《昭明文选》,见此情形不觉心中一动:当初在南京同蛾子圆房的时候,好象没觉得这小丫头有什么好处,身材平板,准一个火柴妞。想不到这才几年,就已经出落得如此动人。
“看什么看!”狠狠地瞪了一眼,突然发现吴节火辣辣的目光,一向泼辣的蛾子正要发怒,却突然扭捏起来。小脸微红:“又不是没看过……”
声音却低了下去。
屋中的气氛有些暧昧,蔷薇的香味更浓了,也不知道是花香还是蛾子身上的体味。
吴节一冲动,忍不住伸手去握住蛾子,也不说话,只笑眯眯地看着她。
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杨宗之手中抱着一大叠书稿走了进来。
吴节忙一伸手把蛾子从窗台上抱了下来,微笑道:“小心别摔了。”
蛾子咬着下嘴唇看了吴节一眼,眼波流动。
“玉立先生近日可好,住在先生这里,给你添麻烦了。”被杨宗之撞破此间旖旎,吴节有些不好意思,反先问起他来。
杨宗之将一封信递过去,道:“士贞,这是你的恩师高知县给你写的信。高知县知道你住我这里,让你也别急着回新津,先将童子试过了,拿到秀才功名再说。”
吴节拆开信件看了一眼,神色微动。
杨宗之见吴节神情异样,不禁问:“怎么了?”
吴节:“没什么,一点小事。”他笑了笑,笑容却有些艰涩。
高知县的信中的确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