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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的身影虽已转角不见,但是毕竟是第三流上品的境界,耳力何其强大,且在大嬴骂人‘没根’是极具侮辱性的言论,重则可要人命。
张虎脸色骤然一暗,目露凶光,接着猛地转身踏步而回,浑身真气早已运转不停,杀气腾腾。这一次,他是真正动了杀心,无论莫非再说些什么。
只是,张虎还未走出几步,就听见几声惨叫,转眼又见李三等人的身影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木板上。
张虎知道莫非动手了,不禁满面春风:“这才是我认识的小莫非嘛!”但张虎双手负后,立在一旁,并不打算出手。
莫非一脚踢飞李三等人后,身形不停,再次猛冲过去。同手右手握拳一挥而出,直取李三面门,莫非的这一拳速度极快,威力极猛。
还躺在木板上的李三顿时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有想到面前的小子竟然也是一位武功高手,只见他手掌在木板上猛地一拍,登时翻身而起,旋即也伸出右拳,鼓足真气朝莫非迎了上去。
两个拳头方一接触,便听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李三的拳头顿时碎裂,指缝间鲜血涌出,接着身子再次倒飞出去,摔在栏杆上跌落在地。他哇的一声,口吐鲜血,竟然一时站立不起来。
余下的几个打手,眼见第四流下品实力的李三只是与莫非对了一下拳,就受了重伤。他们这些不入流的角色,哪还有胆子再上前,同时心中惊恐于莫非的实力。
莫非盯着李三等人,冷声道:“在下讲究以和为贵,本不愿大打出手,但是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要触碰我的底线!亲人…就是我的底线,谁敢侮辱,后果自负!”
莫非说完环顾四周,盯着方才哄笑的众人,怒斥:“笑——笑你大爷!你们这些逛青楼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真为你们感到羞耻。”
众人中无论是富家子弟、士子书生、平凡百姓还是花满楼的花儿等等,被莫非这么一骂,无不愤怒异常,然而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回击。
不过,片刻之后,还是有一个书生打扮之人,小声说了一句:“公子这话何意,我们何曾做了什么羞耻的事情了?!”继而一个平民打扮的人,也鼓足勇气道:“就是,我们辛苦一年,偶尔来这里放松一下,有何不可?”
莫非冷笑一声,不客气道:“竟然还敢恬不知耻的发问,那我今日就对尔等好好说教一番。此刻国家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内有二圣之争,外有西胡与北齐屡犯边境,侵占广袤之地。你们乃是读书人,不去寒窗苦读,将来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匡扶社稷,却来此地鬼混沉沦,真不觉得羞耻么!还有你们这些普通百姓,辛辛苦苦挣些钱,不去育儿养老,跑来这里喝花酒,有脸有皮么!”
那些书生、平民闻言后,面色通红,低头不语。
莫非继而又对着花满楼的姑娘郑重道:“众生皆平等,人人有尊严。我不相信你们这些可亲可爱的女子,天生就秉性放荡,甘愿沦落至此,靓妆迎门,争妍卖笑。”
周围的花儿们听后,同样羞愧难当,黯然之色。
莫非最后望向一些身披绫罗绸缎之人:“现在大嬴许多地方,连年大旱颗粒无收,饿莩遍野,你们少逛些青楼,省下来的钱财可以救助多少黎民百姓?积多少无量功德?”
莫非不等那些人的反应,接着大声疾呼:“你们这是堕落,但你们何必自甘堕落!俗话说得好,王侯将相、非是天生!无论是谁,都要有立志成就一番事业的决心,或许现在籍籍无名,又出身低微,但说不准日后天降大任、偶遇良机,从而封侯拜相,功成名就。”
说完,莫非一眼瞥见身侧方桌之上有笔墨纸砚,旋即提笔,一气呵成。只见宣纸上的狂草大字,颇具神韵。
莫非手拿宣纸飞身一跃,人已经来到中央大厅的主梁之上。翻身回来时,手上空然无物,主梁之上却悬下两副对联,上写:
卿本佳人,奈何为妓!碧玉闺秀,宁有种乎?
英雄每多屠狗辈,侠女由来出风尘。不知买尽青城笑,救的苍生几户贫。
花满楼里的众人看见这两副对联后,纷纷泪如雨下,露出悔恨之意。
良久,一个白面书生大呼道:“小生在此立誓,回去后定要寒窗苦读,若是再踏入青楼一步,便负石投河而死!”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痛呼道:“老朽现在每顿饭还可以吃三大碗,老朽这就去从军,为国效力,捍卫疆土!”
一个花儿推开揽着自己腰畔的中年那子,痛哭流涕道:“死开,小女子决定从良!找一个老实人嫁了!”
……
在众人一个一个发表感言的时候,莫非从怀里掏出那本黄书‘十阴真经’,对着还在躺着的李三说道:“这本书价值两百两银子,先押着,随后来取!”说完,直接扔到了李三的面前。
李三此刻根本有些恍惚,对于莫非的话,不知是未听清楚还是尚未反应过来,只是大口的喘着粗气,眉间时而‘川’字时而平原。
莫非看了看周围的场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旋即拉起目瞪口呆的张虎,径直下了楼梯,逃之夭夭。
花满楼里,众人皆在悲痛的谴责自己,竟无人阻拦。当然,也无人想起,莫非这厮同样是个逛青楼的。所以,这既虚伪又无耻的正义之骂,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