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肥肉一块了。
“陈宁,你考虑清楚了?”霍庭深过去,看着十几岁的少年,缓缓道,“你已经听到了你奶奶的立场,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陈宁宁抿抿嘴唇,脸上出现和他年龄十分不相符成熟和沉重。
短短几天,这个曾经任性的孩子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成长起来。
“霍夫人说的都是真的。”陈宁心一横,鼓足勇气看着记者一字一顿,“我爸生了很严重的病,他说他活不久了。”
陈老太太一脸悲伤,嘴唇哆嗦:“宁宁……”
“后来有人找妈妈……再后来爸爸就死了……”陈宁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他用力擦了一把眼睛,眼睛里闪过挣扎,最终心一横,哆嗦道,“是、是我妈杀、杀了姐姐……”
说完,少年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他哭的压抑,身体颤抖如筛糠,这几日,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看到那天的场景,噩梦日日逼迫着他,他觉得自己好像也要死了一样。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只有少年压抑的哭泣。
之前,他也嫌弃自己的贫穷的家,可现在才觉得那些贫穷却安稳的日子也是好的。
“没事了、没事了!”安笒快步过去,蹲下身抱住陈宁,声音温柔轻缓,“好孩子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陈宁嚎啕大哭,发泄着长久以来的压力和痛苦。
晚上回到家,安笒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真是可怜那个孩子了。”
“你说陈宁?”霍庭深一眼看穿小妻子的身世,“案子十分清楚明了,李翠翠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只是可怜他们一老一小。
安笒食欲全无,捏了捏眉头:“我想去看看他们。”
“好。”霍庭深声音温和,将筷子塞进小妻子手里,“先吃饭。”
安笒“嗯”了一声,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汤。
第二天下午,霍庭深和安笒驾车去了陈宁和陈老太太的林氏居住地,他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警察会派车送他们回去。
“你愿不愿意留下?”安笒轻声问道,大概是做了母亲的人会格外心软,看着陈宁的样子,她实在没办法做到不管不问,“我可以支持你上学。”
陈宁眼圈红红的,他去看了李翠翠,妈妈对他破口大骂,一字一句都像细密的针扎在心上,疼的难受。
“谢谢。”陈宁摇头,“我要带着奶奶回老家。”
“可你还是个孩子,你回去之后怎么办?”安笒着急道,“如果你觉得负担,我资助你读书,等你工作之后还钱给我?”
陈宁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但很快黯淡下来,低声道:“我不能留在这座城市了。”
这里承载着他们一家太多的悲伤和不幸。
“我来安排。”安笒赶紧道,他拍了拍陈宁的肩膀,“你先去陪奶奶说话,我去跟警方交涉。”
霍庭深将小妻子的话尽数听到耳朵里,却并没有开口反驳。
“那小子是个有韧劲儿的,以后必成大器。”霍庭深道,说完看了看小妻子又道,“我会安排他去B省念书,生活起居之类的事情也会妥当。”
安笒用力的点头,感激的抱住霍先生的胳膊:“谢谢你。”
谢谢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无条件的支持。
“今天晚上可以安心吃饭睡觉了?”霍庭深揽住安笒的肩膀打趣,“以后不不许想这么多了。”
“霍先生说的都对,我一定好好听话。”
房间里,陈宁握住奶奶的手,隔着窗子看着外面的两人,眼神平静无波澜:“奶奶,他们是好人。”
“我可怜的孙子……”陈老太太老泪纵横,“我会拖累死你的……昨天,我、我……”
“我知道您一定是为了我好。”陈宁一下懂事了,握住奶奶常来粗糙的手,“您放心,我一定会孝敬您的。”
陈胜华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笼罩在众人头顶上的雾霾渐渐散开,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每一片花瓣上,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温暖、温柔起来。
花园来,霍庭深坐在草坪上,安笒将头枕在上面,眯着眼睛看太阳,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真希望以后每天都是这样的好日子。”
“现在不就是。”霍庭深抬手轻轻的帮安笒抚平被风吹乱的头发,“以后都是。”
安笒低低浅笑了一声:“子墨来了。”
她一只手撑着草地坐了起来,果然看到小不点摇摇晃晃的跑过来,七嫂不远不近的跟着。
“小程咬金。”霍庭深无奈的按了按眉头。
难得他和小妻子有时间温存一会儿,这家伙却跑来捣乱,还是小不点的时候比较好,丢到床上就呼呼大睡,什么事情都碍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