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自若地道:“朕就站在这里,来,宣读旨意吧。李明远,你站到朕的身边来。”
李明远站在赵长青的身边,心思却和赵长青不同,高处不胜寒,这是他最直观的体会。
赵长青手指城楼之下:“李爱卿,你看到了吗?”
“微臣看到了。”
“你是怎么想的?”
“微臣想到的是庶人之怒,伏尸二人,血溅五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万民的生死荣辱维系陛下一身。”
赵长青呵呵一笑,道:“没有错,原来朕还担着这么大的干系,从前为何就不知道呢?”
正是这时,鸣金响起,随即一个大红礼服的太监扯高了嗓子,拿着一份圣旨站出来,朗声道:“制曰:……”
圣旨一下,人群纷纷跪下,这圣旨到底念的是什么,谁也听不清,早被风儿吹散,等到圣旨念毕,仍旧是山呼万岁之声。数十万人的声音jiāo响一片,虽有凌luàn,却仍是气势如虹。
接下来,便是凉州虎贲军压着匈奴人出场了,李明远和赵长青扶着墙跺,都略带jī动和不安,重轴戏在这里,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远处传出隆隆炮响,这是校阅的信号,随即鼓声轰鸣起来,仿佛连大地都不禁颤抖,城楼上,巨大的鼓声伴随颤音越加急促,连着李明远的心跳也不禁随之跳跃起来。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在鼓声之中,一双双眼睛一动不动的望向御道的尽头,尽头是一片黑暗,黑暗之中,却又仿佛有一股力量在蠢蠢yù动,他们……就要来了!
对于所有的匈奴俘虏来说,此刻的他们已经跟行尸走肉没有用什么区别,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成为懦弱的汉人的俘虏,不少有血性的匈奴人都已经选择了自杀来逃避,但是他们有血性,马大元却是更加的凶残,直接把死去匈奴人的尸体拉去喂狗了,让活着的匈奴人更加惊恐,但却不敢再轻易以死明志了。
本来马大元要跟李明远一起率队接受检阅的,但是李明远被冤枉成白莲教的妖人,被抓进大牢了,所以责任全落在马大元身上了。
“但愿皇上看在李校尉卫国有功的面子上,能从轻宽恕吧!’马大元对李明远既钦佩又尊敬,打心眼里希望能够有机会和李明远再一起共事。
在马大元的带领下整个队伍犹如一条笔直的长线,汇聚成整齐的方阵,每个人的间距,每个人的位置都丝毫不差,足足四个月的cào练,让每个人都成为了方阵中的棋子,这些棋子略带jī动,略带骄傲,略带着一股勇往直前的锐健,犹如初生的牛犊跃跃yù试。
远方的喧闹声时不时地传出来,他们在等待,校尉们也在等。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空,挂着一弯月牙、一丝星光却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不知是几时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枯黄的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凛冽的朔风在低吼,当三通鼓毕,马大元眸光一亮,眼眸中迸发出一丝jīng芒,长靴顿地,高声呼道:“前进!”
方阵悄无声息的在风声中踏步向前,队列整齐,安静无声。
远处的孔明灯越来越亮,越来越近,隐隐可以看到,在远处,被禁军拦在御道外的百姓,那一颗颗攒动的人头,伸长着脖子,眯着眼,屏息着看着御道的尽头。
这个时候,喧闹静止了,谁都想看看,那传说中仿佛有着三头六臂的匈奴人是什么样子,看看他们是不是有铁塔一样的身躯,有砂锅大的拳头,他们会不会手里拿着法器,会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念咒,或许念完咒之后,会有电闪雷鸣!
啊呀,糟糕,早知应该穿着蓑衣来,待会所是他们呼风唤雨起来,岂不是要被淋个通透?
许多的猜测伴随着无数的期待,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屏息等待。
咔……咔……咔……咔……
御道的尽头,有一个声音,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越来越近,若是注意听,会有人发现,这是长靴顿着砖石地面的响动,最奇怪的是,这声音不像是一个人发出的,却是如此的整齐。
咔……咔……咔……咔……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更多的猜测随之而来,这种声音,若是认真去听,却好像美妙无比,让人生出一种浓重的压迫感,仿佛泰山即将崩于眼前,仿佛是风雨yù来的前奏。
赵长青也听到了,他脸sè微愣,从风声中分辨这个声音,又不由疑huò地看了李明远一眼,仿佛是在问他,这是什么?
李明远只是淡笑。
黑幕之中,有一列人影出现,仿佛他们本就从黑暗而来,他们面无表情,昂着头,tǐng着xiōng,脚步整齐划一的走动,每一次长靴落地,都响起一阵践踏的声响。
这就是凉州虎贲?果然名不虚传。
相比骁勇精锐的凉州虎贲,跟在后面的匈奴俘虏是重头大戏,随着俘虏们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早已准备好的各种臭鸡蛋烂白菜立刻招呼了上去。
“这,老百姓对匈奴人不是一般的恨啊!”李明远感慨道。
“老百姓还算客气的,顶多扔些白菜鸡蛋,你不都是抄刀子上吗?”谢贤一脸诡异道。
李明远这才回过神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献俘仪式进行的很成功,马大元和众边军大放光彩,而李明远这个最大的功臣,却是被遗忘了。不光李明远也没有放在心上,这让谢贤大为满意。
献俘仪式结束后,李明远又陷入无聊中,这一天,有人报与孟然浩,说来了两个人,找李明远。孟然浩叫来李明远,说:“外边有二人找你,你去看看,若是朋友,请他们进来。”
明远答应一声,迈步跨出府门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张信、王奇。李明远忙把二人接进府中,见过孟然浩。孟然浩一看这二员猛将就喜爱得不得了。
李明远问:“你二人由哪儿来?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呢?”
张信说:“你打擂踢下鲍银刚,我们哥儿俩在擂下动手,把那小子扒光了。鲍铜刚带兵抓我们俩,我俩逃回侯府。侯爷,说你住在鲍府,后来又一打听,知道你被押到京城。我俩想来,侯爷左拦右挡,总不叫来,怕我俩惹祸。前几天,探子报信,说你在京城开弓、降兽,神气起来了。这回侯爷不拦了。我俩来了京城,一打听才知你住在孟学士府,我俩就找来了。你,你开弓、降兽,皇上给你多大个官呀?”
李明远把过去的事儿讲了一遍,又叫人找来林忠,给张信、王奇作了引见。张信说:“我外号大呆子,他的外号二呆子,我又叫大祖宗,他叫二祖宗。”
李明远瞪眼喝道:“你这是怎样讲话!” 玉蝴蝶林忠一瞧这二位,就知道是愣头青,忙说:“都是自己人,你何必介意!”
王奇半天没捞着说话,看张信蔫了,才说:“你,你在这儿呆得可真好哇!我二人也不走了,咱们和林忠天天在一起练武,闷了出去逛逛京城城,开开心。”
李明远心想:这可不行!张信、王奇是两个祸头,天不怕,地不怕,我们住在干爹家里,如果他二人闯出祸来,我对不起干爹呀!我看,还是快快离开,自己找个房子住为好。
“你们俩个家伙,除了捣乱,就没有其他本事了,我真不敢把你们留在京城呢!”李明远头痛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