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把手吧。这一网有一百多斤!”
老夫妻用力把网拉上来,一看,呀!不是鱼,是个死人。老头儿觉着挺丧气,想推下水去,老太太说:“等一等。先看看这姑娘有救没救,要是没救了再推下去,万一要是有救呢!”
“好,你来看看吧。” 老太太给姑娘控了控水,工夫不大,姑娘真活了。老太太乐得嘴都合不上了,手指老头儿说:“你看看,怎么样,活过来了吧!”
姜顺也非常高兴,叫出女儿来,母女二人把姑娘抬进船舱。老太太让女儿拿出干净的衣服,二人给姑娘换上。慢慢姑娘全明白过来了,才知道自己遇救,忙问恩人姓名。姜顺夫妻问姑娘,家住哪里,家中都有什么人,为何落水。姑娘痛哭,一点儿也没隐瞒,说她叫虞赛花,把自己一家的遭遇全说了。姜顺一家三口人十分同情虞赛花,老头儿说:“这样吧,你是一个姑娘家,如今又无处投奔,就先住我们这船上,我们老俩口权当又多了一个女儿,你们姐妹俩在一块做个伴也挺好。你看好不好哇?”
虞赛花千恩万谢,跪下拜姜顺老夫妻为干爹干娘,跟兰英以姐妹相称。姜兰英比虞赛花小两岁,对虞赛花如同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一样。 从此,虞赛花就住在这条船上了。
前不久听说代天巡狩的孟大人到了山西,虞赛花想向孟大人伸冤,这个请求姜顺同意了,于是便带着一船的鲜鱼来到了东平府。
姜顺原本打算卖给东平府渔行,还没下船,就被渔霸吴成看见了。吴成是个酒鬼,每天三顿酒。他见一船鲜鱼靠岸了,想捞个便宜,可他一眼又瞧见渔船上有两个姑娘,如花似玉,美似天仙。吴成是个酒色之徒,他看见这俩姑娘就不想买这船鲜鱼了,想把俩姑娘弄到手。
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一肚子坏水,人们都说他活这么大没做过人事,没拉过人屎。有一次拉了一回人屎,还拉到柴禾堆上了,人家抱柴禾的弄了一手,把这小子臭骂了一顿。所以,人们都到他吴坏水。他家住在离渔行不遂的吴家庄,没儿没女,有个媳妇叫刁氏。这两口子没一个好人。吴成看见二位姑娘,心生歹念,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吩咐手下的几个坏小子如此如此,几个坏小子跳上船,叫道:“喂,老头儿,我们买你这船鱼!”
这几个小子一下子把船给弄翻了。二位姑娘和老太太不会水,姜顺会水也救不了三个人哪,于是大碱:“救命呀!救人哪!”
吴成急忙装成一个善良人的模样,大叫:“快点儿救人,快捞东西,越快越好!”
那几个坏小子一阵忙活,又救人,又捞东西。一船鲜鱼也没了,东西损失了不少,只是把娘仨全捞上岸来。娘仨冷得浑身打战,表服全贴在身上了。二位姑娘上牙打下牙,围上不少人,说什么的都有,俩姑娘羞得抬不起头来。此时,姜顺又疼东西又疼人,不知如何是好。
吴成过来了,姜顺一看这是方才叫救人捞东西那位,认为他是个好人,哭叽叽地说:“真没想到来东平府卖鱼,鱼没卖成,把家底儿全扣到这儿了,这些买鱼人是不是跟我们过不去呀?
吴成说:“老哥哥,别难过,这渔行里有坏人,我全看见了。你放心,这一船鱼和东西,全包在我身上。东西落水拿银子补,一切损失叫渔行包赔。”
“您真是个好人哪!”
“老哥哥,你看这俩闺女衣服也没法换,这么多人围着看,俩姑娘低头面红,这怎么能行呢?我家离这儿不远,三、四里地,家里只有你弟妹,我打算把俩闺女先领到我那儿去,叫她婶给她俩先把衣服换换。你和老嫂子看着船,我叫人先打捞东西,我送她俩到家,马上就回来,咱们再找渔行的人,叫他们包赔损失。
老夫妻一听,哎哟,世间有这样好心人,那可太好啦!忙对女儿说:“你们俩跟大叔去吧!” 老两口真是人慌失智,拿吴成当好人了。本来姐妹俩不想去,老两口又说:“去吧,别辜负大叔的一片好心!”
就这样,吴成带走了二位姑娘。一路上,吴成一派正经。走出四里多地,来到吴成大门外,门关着呢。吴成上前叫门:“家里的,开门,快开门!”
工夫不大,里边嚎叫了一声;“是谁呀?”
“开门吧,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啦!”
门开了,姐妹二人一看,从里边走出一个女人,四十来岁,满头鲜花,满脸稠粉,身穿一身大红缎,外套绿坎肩,大红绣花鞋,妖里妖气的;满脸横丝肉,小三角眼,蒜头鼻子,嘴长的象烂柿子一样。俩姑娘看罢,当时就是一怔。姜兰英心想:这个女人咋这么个打扮呢!虞小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一男一女都不象好人,我要万分谨慎!
刁氏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哟,你这是领的谁家的姑娘啊?怎么,我配不上你啦?”
二位姑娘一听这话,脸立时就红了。吴成说:“少胡说八道的!这是渔船上姜顺老哥哥的俩孩子,船才靠岸,有几个坏小子把船登翻了,一家落水,东西全完了。先把俩侄女送回咱家,我还得回去帮助老哥哥老嫂子捞东西呢。今天夜里叫俩孩子跟你做伴,我就不回来了!”
说着,冲刁氏接了挤眼儿。 习氏点点头,说:“去吧,这是好事儿。”
虞赛花说:“大叔,我们走了这一道,身上衣服全干了,不用换了,我们还是跟您回去吧。”
吴成说:“不行。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叫你们姐妹俩住一宿、吃两顿热乎饭;不然对不起我那老哥哥,你们进去吧。家里的,快把她姐妹领进去,好妤地招待招待呀!”说完,他一转身走了。
“傻丫头进来吧。还愣什么呀!”
刁氏说着,把姐俩拉进院中,关上了大门。 姐妹二人进院一看,小院不大,有一明两暗三间房。刁氏把二人让进东屋。屋里摆设挺讲究,有躺箱,有立柜,有八仙桌。刁氏取出她的衣裳,说:“你们俩今晚就住西房吧。”
又带二人来到西问屋里。 西屋里没什么摆设,可是挺干净。姐俩不打算换衣裳了,刁氏不干,二人只好换上刁氏的衣裳。打算把换下来的湿衣裳晒一晒,可是天色晓了,也不能晒了。
刁氏说:“你们怕明天干不了?这不要紧,我给你们架劈柴,用火烤!”说着,找来斧子就劈劈柴。 虞赛花接过斧子,说:“婶娘,我来劈吧。”
“也好,你们姐妹俩在小院里烤衣服吧,我给你们做饭去。”
姐妹二人架起火,把衣服烤干,又把院子收抬了一下,回到西屋脱下刁氏的衣裳,换上了自己的。 虞赛花比姜兰英大两岁,心眼多一些,总觉得吴成和刁氏不象个好人。为防备万一,她把劈劈柴的那把斧子用完后就藏起来了。等习氏做好饭,三个人吃完,天也不早了。刁氏说,“你们姐妹在西房,我在东房。铺的盖的西房都有,天不早了,你们去睡吧。明天早起,你大叔再送你们回去。”
“谢谢婶娘。’ 姐妹二人来到西屋,刁氏送进一壶水来,顺手带门的工夫,把门插关儿给拔
走了。姜兰英没注意,虞赛花可留神了,小声说:“妹妹,今晚小心点儿呀,刁氏心怀不良。” 姜兰英说:“姐姐,小心什么呀?人家多好哇!”
“她把门插关儿拔走了。”
“人家准是怕咱夜里把被子登了,打算夜里进来给咱盖被子。姐姐,别多想了,她也是一个女的,咱姐妹俩有什么可怕的?没事儿。” 说着,把被铺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