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喜,杨老三现在就是他与杨家之间的桥梁,杨老三来总督府,八成是轮船的事情有着落了。
“带他去翠湖边上的亭子等候。”
理了理身上的便装,满脸红光的林则徐,走出了总督府后堂。云南的事情已经眉目清晰了,回家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标下。参见总督大人。”
等在亭子里的杨猛,见林老虎来了,拍了拍袖子,装模作样的就要参拜,却被林老虎挥手止住了。
“行了吧!既然没那个心思。就别玩虚的,惹人厌烦就不好了,该跪的时候跪一下,私底下抱拳就是了。
过些日子找个熟识礼仪的人教教你,以后用得着。”
果然如魏五所料,这林老虎真在谋算着,让他进京呢!林老虎说话做事极为谨慎,不会说些没用的废话。看来进京也是势在必行了。
“大人,广州的潘大人那边已经来了消息,轮船还真有几艘,但现在还不是咱们的,现在那些船还在米利坚洋商的手里。那边给的价格不低,这事儿,究竟该由谁来做呢?”
轮船解铜之事,是林则徐一手搞定的。该怎么做,都得听这位大人的。杨猛把话说完之后,就将潘仕成的信件递了上去。
“嗯……十五万两一艘火轮。这价格可是不低,潘仕成这买卖做的倒是简单,倒到手一艘火轮他得赚两三万吧?
这事儿就由你杨家接下吧!潘仕成那边我给他封书信,有些事儿,大家伙合力才能做成,现在这个时候。就别赚什么便宜了。
还有一事,你们与洋人交易,用的都是现银吗?”
十五万两一艘的天价,也就在大清能有,因为之前购置过西洋战船,林则徐对于船舶的价格还是有些底儿的。
杨家是商家,潘仕成也是商家,杨家的状况,林则徐清楚,滇铜、赈灾、买地,杨家的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若不是为了滇铜,潘仕成那样的人,还真入不了林老虎的法眼。
一艘船十几万两,要想凑够运输滇铜的船队,也得百十万两上下,朝廷正值银荒时节,这大量的金银外流,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谢大人体恤,这事儿我们杨家接下了。购置洋货,我们这边多不用现银,云贵川藏的土产,足够置换洋货了,如果赶上时机合适,在江南等地购置茶叶,还能小赚上一笔。”
大清的银荒,主要是因为鸦片,自打十五家商盟建立之后,大清的白银外流,已经大体上被遏制住了,而杨家每年还能从云烟的贸易之中,弄上几百万的金银,这些事情都在悄悄的发生,过不了多久,也将变成麻烦。
“嗯……那这现金现银外流之事,源自哪里,你能说的上来吗?”
有些事儿,林则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杨家老三,做别的事情有些莽撞,但在经商的事情上,说起话来有礼有节,思虑非常之缜密,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奇事,看来老天也想让行善积德的杨家,过上大富的日子啊!
虽说林则徐有时也指责清流们,以破坏风水之说抵制洋务,但他也是个迷信的人,不然仅凭一句山向不利不能遽葬,林老虎也不会把郑夫人的灵柩一停就是大半年。
大清的白银外流,弊病出在哪里,林则徐很清楚,鸦片二字摧心肝啊!
“这事儿啊!当然说的上来,贩烟土呗!这事儿按我的意思来,就是动用大军抓着就杀,杀完之后抄家灭族,这里面可是很有油水的。”
说起鸦片,杨猛也有些无奈,东印度公司大半的鸦片都被他截了下来,可大清各地的鸦片生意,还是如火如荼的在做着。
云南的鸦片种植,已经被打压的差不多了,可四川、贵州、广西等地,却成了种植鸦片的大省,鞭长莫及、望洋兴叹,就是杨猛的无奈。
“你啊!这话也是随随便便能说得?这些话,以后谁问起来,都要装糊涂,该怎么说?
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不擅长、嗯嗯啊啊就是回答。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既然潘仕成那边有了轮船,你就带上二百督标去广州公干吧!这事儿一定要办的稳妥,沿途不可另生枝节。”
这次滇铜解京,林则徐真是打算让杨老三带队,这次让他去广州购船,也是为了让他熟悉一下轮船的性能。
“标下遵命,不知什么时候动身?”
果不其然啊!林老虎里里外外都在指点着自己,看来解铜进京,就是自己想推脱也推脱不掉了。
“越快越好。记住!购船的时候,一定要问明白吃水的深度,长江还好些,大运河这些年有些地方淤塞,吃水太深的船舶无法通行,你选购的船舶,一定要能行进京师的码头,不然一切都是白费。
时间上也不能耽搁的太久,这次解铜事关重大,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要洋人蒙骗了。”
对于轮船,林则徐也有一定的了解,火轮行进内河水道,说说很简单,可里面的学问可是不少,这次用轮船解铜,无非是个幌子,让朝廷看看轮船之利,才是最根本的。
至于能装载多少滇铜,那就属于无所谓的事情了,只要轮船开到京师,那这事儿算大功告成。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