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新鲜食物和钱财,准备用于犒劳久战疲乏的麾下军士。
——在公众场合,凯撒毕竟还是要维护自己“公正、仁慈”的形象,不方便做得太过于肆无忌惮。
作为一名素来冷静理智的军政高手,凯撒**官非常清楚,在自己和庞培将亚历山大港化作一片火海之后,身为此地主人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心中,将会是何等的怒不可遏。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身为罪魁祸首之一的凯撒派人对她说什么好话,做出任何慷慨的承诺,都不可能消弭埃及女王心中蓬勃燃烧的怒火。更别提,凯撒还想要让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履行身为罗马附属国君主的义务,向自己的军队送上大笔金钱和新鲜食物……如今的第六军团很需要这些东西。
——先是二话不说就捣毁了别人的家园,然后还要受害者拿出各种东西来“慰劳”自己……在没有足够的军事实力作为依仗的情况下,想要完成这样逼迫式的交涉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凯撒想出的对策也很简单——既然软的不行,那么就来硬的,反正这世上永远只有拳头才是道理!
于是,他特意派出了性格粗暴刻薄的扈从队长法毕乌斯,打算用虚张声势、严词恫吓的办法,暂时吓住这个应该没多少阅历和胆量的小姑娘,迫使她为自己提供后勤服务——毕竟,凯撒身经百战、屡破强敌的赫赫武功,可不是雇佣游吟诗人吹嘘出来的。而他身后散布在意大利、希腊和小亚细亚的十几个罗马军团,同样也不是泥巴捏的。只要是一个足够理智的君主,就不敢轻易与他为敌。
然而,事实证明,凯撒这一次似乎是失算了。
——埃及女王非但没有被法毕乌斯的狠话吓住,反而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咪一样炸了毛,彻底爆发了。
所以,在懊悔自己的错误判断之余,听着法毕乌斯的谩骂和抱怨,凯撒并没有对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产生多少恼怒,只是自言自语道:看来岁月真的不饶人啊;面对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姑娘,我居然连一点火气都发不出来,只感到从未有过的虚幻和疲惫,看着这位埃及女王把我当成白痴和疯子一样对待……
“……呃……不必太过在意,法毕乌斯,这个没见识的小姑娘不过是气昏了头而已。等到收拾完庞培这个老对手之后,我自然会让这个小姑娘为她的无礼冒犯付出足够的代价!”
在一番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之后,凯撒终于回过神来,然后伸手拍了拍因为扈从队长的肩膀——他正因为被凯撒忽视而有些不高兴的——如是安慰说,“……到时候,就由你亲自用‘法西斯’来行刑好了——在消灭了她身边的杂牌雇佣兵之后,把这位愚蠢的女王剥光了衣服,摁倒在大街上打军棍!”
“……呵呵,我更喜欢在床上打她的小屁股!凯撒。”法毕乌斯颇为猥琐地一笑,将杯子里的残酒一饮而尽,同时从桌上摸了一块粗面饼大嚼起来,“……虽然她的个子矮了些,但身材还是挺丰满的……”
谈话的过程中,凯撒的仆人又送来一小盘蔬菜炖汤,这是用蒲公英叶子和其它能够在花园里找到的野菜勉强凑出来的,滋味相当苦涩,但对于蜷居于城市一隅的罗马军队来说,已经是难得的佳肴。
法毕乌斯扈从长一边把又干又硬的面饼浸泡到热汤里,好让它稍微软化,一边继续向凯撒描述他此次出使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军营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对女王麾下军力的评估。
——虽然凯撒的第六军团在抢滩登陆之后,就立即陷入了无休止的混乱巷战之中,但通过对俘虏的拷问,凯撒还是零星收集到了有关埃及内战的一些情报,尤其是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在最近刚刚得到“神明/邪魔”的庇佑,依靠“陨石召唤法术”把佩卢西姆城烧成灰烬,又在诺克拉提斯港驱使“钢铁魔兽”吞噬了阿基琉斯将军的数千精兵,并且把很多人作为祭品挖出心脏,用于献祭“神明/邪魔”的恐怖传闻……
对于这些荒诞夸张的说法,理智冷静的凯撒大人自然是完全不相信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吩咐法毕乌斯在出使的时候留心观察一番女王麾下的军力多寡,日后无论是战是和,都好有个准确的依据作为参考——这种借出使之名的侦察,本来就是基本的军事常识——而法毕乌斯确实也“不负期望”地带回了大量情报。
“……埃及女王的军队大约有五六千人,其中一半是她从叙利亚行省搜罗来的希腊雇佣兵,某些人或许还在行省的辅助军团里服过役,装备看上去还算不错。剩下的一半则是本地的埃及土著人,衣着破旧或打着赤膊,手里的兵器也是乱七八糟,很多人只拿了镰刀和棍棒,还有最简陋的投石索……”
法毕乌斯一边狼吞虎咽着简单的饭食,一边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在她的军营里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气球被收了起来,皮卡被藏在营帐里,城管们则跨越虫洞返回了现代世界,去为女王准备军火),更没见到什么长着狼头的死神……由此可见,之前我们听到的那些怪谈,根本就是胡乱编造出来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法毕乌斯……毕竟狼头死神下凡什么的说法,真的是太悬乎了!我的家族还是世袭大祭司呢,也没有亲眼见过神明的容颜。”凯撒摸着下巴笑了笑,如此说道,随即却突然脸色一变,皱起了眉头,“……等等,法毕乌斯,你听见了吗?外面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被火焰映红的夜幕之中,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嗡嗡”的噪音,仿佛放大了一百倍的蜜蜂振翅声。
“……确实,这声音挺怪的……不像是鸟,更不像是蝙蝠……”法毕乌斯也放下了面饼和酒杯,奇怪地望向窗外,注视着幽深黑暗的夜空若有所思,“……要不……我们出去看看,凯撒?”
然后,站在宅邸外面的花园里,借助今天夜晚十分黯淡的月光,凯撒努力睁大双眼,似乎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从自己头顶的夜空中穿过,带起一阵难以形容的响声。
由于夜晚视线模糊,看不清远处的东西,他正待仰起脖子,进一步仔细观察,脸上突然一阵痉挛,疼痛得凯撒立即弯下了腰杆,一手捂住腹部,另一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颊……然后,他的脸色变成了紫青色,四肢剧烈地抽搐着,伛偻着脊背轰然倒在了地上,胳膊和大腿都不自然地抽搐起来……
“……糟糕!快来人啊!凯撒的癫痫又犯了!这里有没有医生?”
站在他身旁的法毕乌斯见状,立即大惊失色,尖叫着让人过来帮忙。而正在附近休整进餐的法拉乌斯,阿尔比鲁斯,卢孚斯?尼日尔等诸位第六军团军官,在听到了召唤之后,也乱糟糟地从各自的住处相继赶来,发现凯撒正手足瘫软地躺在地板上,呼吸迟缓,鼻息沉重,脸上甚至呈现出了十分骇人的青灰色。
于是,凯撒的亲信近侍们又是上上下下好一番折腾,才让老毛病(癫痫)发作的凯撒再次安静下来。而之前听到的“嗡嗡”噪音,还有在空中隐约看到的神秘黑影,自然是全都被所有人忘在了脑后……
就这样,由于粗心大意和运气不佳,凯撒和他的第六军团失去了最后一次提前预警的机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