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让他们写遗书和会见亲友——这帮恐怖分子只看相貌就知道都是外国人,老家也不知道在哪儿。可能是中亚来的,也可能是土耳其人,甚至说不准会是车臣人。上头也不打算深究,就是催促我们尽快行刑——甚至连死刑判决书也不用念,因为他们个个都不懂汉语,而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某位胖乎乎的领导同志一脸淡定地说道,同时喝着玻璃杯里热气腾腾的菊花茶,“……枪决前的演练,实在是没时间搞了,所以也就不必硬性要求一发子弹毙命,只是记得往后脑勺打,别弄坏内脏器官就行……总之,只要把他们丢进看守所里关押一天,然后在明天早上统统拉出去打靶,最后把尸体拖上救护车,运到医院里摘取器官就是了。前一天送来几个恐怖分子,第二天早上就枪毙几个,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哦,对了,作为恐怖分子,他们这些人都是被极端宗教思想洗过脑的,攻击性极强,所以一定要防着他们自杀、自残或者袭击其它犯人,最好给他们戴上手铐脚镣,统统关进单人号子里。另外,我也搞不清楚他们在饮食上有哪些禁忌,所以只要给他们吃面包和水就行了,千万别提供任何跟猪沾边的东西……”
“……嗯,我明白了,总之就是一切从快从简对吧!我会去跟看守所的管教干部说一声的。”
易大毛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时又有些困惑地追问道,“……但我还是有一件事不太明白,既然是在新疆那边捕获的恐怖分子,为啥要万里迢迢地拉到上海来枪毙呢?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然后,办公桌后那位捧着菊花茶的胖领导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就好像看白痴似的望了他一眼,“……易大毛同志,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可是别的局子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啊!你怎么能嫌麻烦呢?”
易大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枪毙恐怖分子?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唉,老易啊。我说你怎么就脑子转不过弯来呢?难怪进单位这么多年了,职位都升不上去!”
胖领导失望地露出了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色,然后压低了嗓门,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老易同志,这话我可只和你一个人说啊。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有犯人被枪毙之后,尸体要先送哪儿?”
“……自然是先送医院做器官摘取手术……呃,难道……”说到这里,易大毛的眼神也突然亮了起来。
“……没错啊!之前咱们国家的器官移植来源,有一大半都是这么来的。可惜现在上海这边要讲究什么跟国际接轨,统统改用了注射死刑,弄得死刑犯的内脏都带毒不能用了,合法的器官来源严重萎缩,而医院里排长队等着做移植的病人却越来越多,每年都有不少人没能排上队就死于器官衰竭,真是浪费!由于移植器官的供应量严重匮乏,甚至还因此闹出很多非法器官交易的黑市,还有黑心医生私设地牢绑架流浪汉,只为摘取器官谋取暴利……闹出不知道多少乱子!” 胖领导一脸愤恨地骂道。
“……幸好,最近在新疆那边破获了一起特大叛国案,涉案的外国恐怖分子可能要上万(国务院和谐部超自然现象处理办公室对政府内部编造的假材料之一),新疆那边对器官移植没有那么大的需求量,又不愿意浪费,这才把这些死刑犯弄到了咱们上海来行刑,多少也能让上海的医疗部门缓一口气……”
说到这里,胖领导就慢悠悠地从办公桌后面踱了出来,伸手拍了拍易大毛的肩膀,“……还有,老易啊!我记得,你儿子好像患了尿毒症,急需移植肾脏,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如今每个礼拜都要到武警医院做透析吧!这回咱们一下子有了八百多只肾,想要挤出一个换肾名额就容易多了。只要把这回的集体枪决任务搞得漂亮些,我再帮你到武警医院活动活动,你儿子那事,多半应该能办下来……”
一提起自己那个患上了尿毒症的儿子,易大毛顿时就眼神一黯,“……是,我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记得千万得要把这些犯人看好了,他们都是些宗教狂,天晓得临死前会做出些什么!若是自杀了一个就等于是少了两只肾,外加一副肝脏,一颗心和两只肺啊!”
于是,易大毛一走出领导办公室,就跑到楼下的看守所办公室一阵好说歹说,总算是把看守所的监视探头数据线给临时拉到了自己的办公电脑上,一有空就瞅瞅那几个深目高鼻的“外国恐怖分子”,防着他们一时想不开就自残或自杀……在易大毛同志的眼中,这些死刑犯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只只鲜活的肾脏,而其中某一只鲜活的肾脏,或许就能让自己的儿子恢复健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