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接下来就别给这些原始人提供什么瓶装水了,直接用杯子给他们倒凉开水吧!已经给了瓶装水的那个就算了!反正一夜时间也渴不死这个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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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昏时分,一名穿着色彩鲜艳的花衬衫的“狱卒”,用钥匙打开了被瓦努斯瞪了好几个小时的木门,隔着铁栅栏往囚室里放进去了一块面包和一杯水,随即没跟室内的囚犯说一句话,就自顾自地转身离开。
总之,罗马士兵瓦努斯终于得到了他在新世界里的第一顿饭。
——约摸两只拳头大小的白面包喷香柔软,没有掺杂一点儿沙砾和木屑,似乎还带着甜味,让瓦努斯吃得十分开心,觉得这一定是最高档的宫廷膳食,杯中的清水也没有任何异味。而更让他惊讶的,是盛装食物的容器:无论是装水的杯子还是放面包的碗,全都是银光闪闪的金属器皿!(不锈钢餐具)
难道埃及人居然如此奢侈,连监狱里都用银器给囚犯吃饭?还是对他这个罗马人的特殊礼遇?
然后,没等瓦努斯辨认清楚这套餐具到底是不是用银子做的,另一桩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
——随着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仿佛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他头顶上那个梨子形的玻璃球,突然开始发出黄色的光芒,然后这光芒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刺眼,直到让整间囚室都亮如白昼!
于是,望着头顶上这盏亮堂堂的电灯,生活在公元前一世纪的古罗马士兵瓦努斯,一时间彻彻底底地惊悚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没有火焰却也能发亮?而且比最好的油灯还要明亮得多?!
这究竟是神明的奇迹,还是魔鬼的造物?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真的是在埃及吗?还是被带到了神明或邪魔的国度?
极度的惊惶和困惑之下,瓦努斯试着大叫大嚷,但除了让自己口干舌燥之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除此之外,瓦努斯也试着向神明祈祷——人在无助的时候,会本能的向神灵祈求拯救——但是庇佑着罗马人的诸神,从朱庇特到维纳斯,全都没有回应他的祷告。
最后,经过一番折腾之后,精疲力尽的瓦努斯终于耗光了精力,瘫倒在床垫上昏昏入睡……
而被他这种癫狂行为给雷得不行的易大毛同志,则是在摄像头的另一端暗自嘀咕:这都是些什么孤陋寡闻、原始野蛮的家伙啊?萧瑟副主任该不会真的从虫洞那边弄了一帮原始人过来把!
——易大毛同志,恭喜你,你真相了……
与此同时,作为国际器官掮客的美籍华人李约翰,则向住在宾馆里的萧瑟女士打过去了一则电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次的事情相当顺利啊,萧瑟女士!跟这十个家伙的器官匹配的买家都已经找到了!你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拉出来做摘除手术?嗯?明天就行?很好,我这就去安排空运计划……”
至此,古罗马共和国第六军团士兵瓦努斯的剩余生命,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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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在来到新世界的第一天里,无论是罗马第六军团的士兵,还是亚历山大港的暴*市民,全都在电灯泡、自来水、蹲便器、瓶装水和不锈钢餐具这些现代工业产品面前,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惊恐、好奇、困惑之类的激烈情绪,做出了各式各样在现代人看来匪夷所思的诡异举动。
不过,由于语言不通的关系,这些怪诞的行为,并没有引起这里唯一的看守员,新人菜鸟易大毛同志的重视——按照最高领导萧瑟女士的交代,这些“外国恐怖分子”都是精神不太正常的狂热分子,基本上可以直接当成疯子来对待,只要防着他们自杀即可。至于发发癫什么的,就更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现了……
然后,这些公元前的异乡来客,就相继迎来了被推迟了足足二十个世纪的死刑。
又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囚室之际,依然迷迷糊糊的瓦努斯,就被几个破门而入的彪形大汉给粗鲁地提了起来,拖出牢房,拉到了看守所后面的一块空地上。
至于其他几名带着手铐脚镣的囚徒,也都被手段粗暴地提了出来,然后驱赶着聚集到了这里。
一辆中巴车已经停在空地上准备就绪,而押送的人员和司机则下了车,好奇地对着这些穿着亮橘黄色囚服的古罗马人和古埃及人指指点点,并且听易大毛讲述这帮人昨夜的丑态,不时还叹息或嘲笑几声。
虽然完全无法理解身边这些奇装异服的家伙究竟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遭遇怎样的命运,但那种犹如货物般任人宰割的恐怖气氛,还是让罗马士兵瓦努斯感到了一丝害怕……接下来,抬头望着前方的水泥墙和铁丝网,守在旁边的面包车,还有远处的钢筋混凝土楼房,以及空中徐徐飘落的小雪,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终于忍不住惊讶地跳了起来,用古代拉丁语发出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尖叫。
“……这里绝对不是埃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们到底是谁?我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然后,瓦努斯就被毫不客气地一脚踢中膝盖窝,头上也挨了一拳,一时间眼冒金星,软软地跪倒下来。
“……你这家伙鬼叫个什么啊!还不给我老实点!!”易大毛毫不客气地拳脚相加,把瓦努斯给镇压了下去。而其他人也很利落地一起动手,把那些鬼哭狼嚎的犯人揍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然后,这帮古代人就被押到了曹老军医的身边,进行最后的检测——虽然在人品道德方面颇为不堪,但这位曹老军医的专业技能显然还算不错,只见他灵敏地捏住瓦努斯的肘弯处,让他小臂的血管鼓凸出来。
下一秒,瓦努斯就感到一根冰凉的钢针刺进了自己的血管,同时更加惊愕地看到了深红色的液体顺着塑胶管流下,注入一个原本空荡荡的透明塑料管……因为过度愕然的缘故,他一时间怔住了,但随即就是更加激烈的挣扎和咒骂,“……你们这群邪恶的魔鬼!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噢!”
——伴随着一记头槌和一个耳光,身手矫健的易大毛同志轻易镇压了古罗马士兵的最后反抗。而另外一双铁钳般的大手,则把他整个人都牢牢夹住,再也无法有丝毫的动弹。
紧接着,塑胶管很快就被血液撑满了。曹老军医熟练地拔出针头,然后用脱脂棉按住了伤口,同时在血样上贴了标签,又把另一个标签直接摁到了瓦努斯的额头上,“……这个弄好了,换下一个吧!”
于是,一块浸了乙醚的海绵,就被覆盖在了瓦努斯的口鼻上,让他迅速失去了意识,软软地瘫倒下来。
这是古罗马共和国第六军团士兵瓦努斯,在人世上看到的最后一幕。
十几小时之后,他身体的一部分脏器被装入低温冷冻柜,用飞机空运到这个地球的彼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