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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宫殿里冷眼旁观的科尔特斯,见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又一天时间,似乎就这样熬过去了?
然而,他的心情才放松了不到半分钟,就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因为,一阵阵更加嘹亮的军号和鼓点,如同巨龙的咆哮一般响起,横扫过这座空旷寂静的死亡之城。纵然是呼啸的狂风,还有暴虐的雷霆,也无法掩盖住这犹如海啸般的战鼓、号角和呐喊声。
然后,透过浓密的雨幕和雾霭,他看到了无数影影绰绰的身影,从远方的长堤涌入特诺奇蒂特兰城。
一面面鲜艳的旌旗,在狂风暴雨中翻飞,而震天的脚步声和兵器撞击声,更是让大地都几乎为之颤抖。
科尔特斯先是愣了片刻,随即便倒抽一口凉气,原本因为发高烧而潮红的脸庞,逐渐变得一片煞白。
一股难以形容的绝望和失落,简直如同电光火石一般,霎时间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在此地苟延残喘了这么些日子之后,他的末日终于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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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杀声、哀鸣声,隆隆擂响的战鼓,彼此交击的刀剑,还有在雨帘中穿梭飞舞的箭矢与标枪。
一场短促而激烈的突袭战,在电闪雷鸣和倾盆暴雨的背景之中,轰轰烈烈地骤然打响。
总兵力多达数万的各族印第安人联军,先是用数不清的标枪和石块,给颤巍巍守在墙头的西班牙人“洗了个澡”,随后呐喊着冲上台阶,与把守正门的西班牙士兵展开厮杀。另一部分身手敏捷的战士,则直接用钩索和梯子翻过围墙,跳进庭院里挥刀大肆砍杀。
哪怕守在宫里的西班牙人,在绝境之中爆发出了200%的战斗力,也无法抵挡住如同海潮般源源不断涌来的数万敌人——仅剩的两门火炮在倾盆暴雨中根本无法发射,最后几名火枪手也因为火药潮湿发霉而哑了火。更别提他们之中的很多人不是酒醉未醒,就是病得气息奄奄,连爬都爬不起来,更别提拿刀上阵了。
于是,仅仅是片刻之后,联军就顺利击溃了西班牙人的反击,轻易杀进了宫内,并且沿着一条条走廊高歌猛进,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索残敌,逐一予以无情的砍杀。
科尔特斯艰难地拄着拐杖,靠着墙壁站在阳台上,全然不顾半空中纷飞的箭矢与标枪,呆呆地望着敌人翻过围墙,撞开大门,如潮水般淹没了西班牙人的最后抵抗……浑浊的雨水和粘稠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低洼的地势四处横流,先是汇成了小溪,继而形成了水洼,呈现出一种分外刺眼的残酷色彩。
突然,一根标枪几乎是擦着他的头发呼啸掠过,亏得有人从背后拉了他一把,这才没有被当场刺穿。
“……我的统帅,这里已经守不住了!请您跟着我火速转移!”
此时依然守在科尔特斯身边的最后一名亲信,曾经从加勒比海各地为他拉来大票援军的书记官卡斯蒂略,连拖带拽地把科尔特斯弄进了屋内,同时急促地对他说道,“……我在宫殿后面那条河边的芦苇丛里,偷偷藏了一只小筏子。现在正下着暴雨,水面上视野模糊看不了多远,只带两三个人的话,应该还走得脱!”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