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珍珠睁开眼睛,就着壶嘴喝了几口水,感觉到舒服了一些。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宋时庭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赶紧转头看向窗外。
车窗外面是绿油油的庄稼地,一望无垠。路旁的绿树向后飞跑,扬起尘土的汽车和骑自行车的路人从窗外一闪而过。
客车又一次停下来的时候,车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珍珠又被宋时庭背着下了车。
宋时庭看了看左右,在路口找了一辆三轮车,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付了车钱,先把珍珠放进敞篷车厢,自己又爬上去。
农用三轮车嘟嘟嘟喷着烟拐进一条通往农村的黄土路,扬起的尘土呛得珍珠咳嗽了好几次,她连忙伸手捂住口鼻。
三轮车在一个村口停下来,宋时庭探头对着司机问道:“不是讲好的送到家门口吗?怎么在这里停下了?”
“你家没有住在村里,南湖离这里还有五里路,路也不好走,如果要送过去得加两块钱。”开三轮的人回过头,下巴上的黑痣让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生硬。
宋时庭性格憨厚,没有再和他理论,他跳下车,又把珍珠抱下来,背着她走进村子。
珍珠趴在宋时庭背上,虽然被三轮车颠得晕晕的,她还是翘着头,好奇的看着左右参差不齐的房子,她一直是水里的记忆,如今看见左右的堆砌整齐的土墙瓦房,十分新鲜。
珍珠的目光落到迎面走过来一个挑水的男人身上,他身体敦实,黝黑的脸上挂着笑容。
这个男人停下来和宋时庭打招呼道:“宋二哥回来了啊,珍珠好了吧?”说完还特意对着珍珠做了个鬼脸,两只眼睛眯到了一起,整个脸上就剩下乌黑发亮的两团肉。
宋珍珠收起好奇的心思,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冲自己做鬼脸的这个人。
“已经好了。”宋时庭止住步子和男人说话,“多亏王兄弟那天帮忙。”
这个男人叫王保国,宋珍珠落水那天早上宋时庭到村里磨面粉并没有在家,王保国和她媳妇两人在不远处的农田里干活,王保国听到叫喊声跑过去将珍珠救上来,若不是他救得及时,宋珍珠可能已经没命了。
“客气什么,乡里乡亲的,”挑着水的男人摆摆手,又对珍珠说道,“丫头,喊大叔。”
“大叔。”珍珠并没有王保国救她的记忆,却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声大叔。
“你真是珍珠的贵人啊!”宋时庭高兴的冲王保国说道,“珍珠醒来之后还没有说过话呢!”珍珠也奇怪,她醒来之后一直没有发出过声音,刚才这个人居然做鬼脸吓唬她,她一时恶心就发出了声音。
王保国看着珍珠有些滑稽的表情哈哈大笑:“谈不上,谈不上,是丫头运气好命大。你看,这回也有礼貌了,以前见到我哪回不是撒腿就跑。”
宋时庭也笑了,说道:“以前还不是因为你没大没小的,老是喜欢吓唬她。”
听宋时庭这样说,珍珠脑子里倒是有了一些关于王保国的记忆,王保国心肠不错,就是喜欢吓唬小孩玩。但是村里的孩子都没有怕他的,宋珍宝更是不怕她,如果是宋珍宝遇到他,就会用石头扔他或者是跑过去踢他。
王保国有一次说宋珍珠是捡来的,胆子小。宋珍珠大哭,宋时庭气得找到王保国揍了他一顿,让他给宋珍珠道歉。
她怎么会有这些记忆?珍珠很奇怪,她发现,自己虽然一直生活在水中,却对这个村子的人和事都不陌生,宋珍珠知道的她都知道。
仔细想了想,自从宋时庭一家搬过来之后,宋珍珠就喜欢坐在池塘边上自言自语,说这个村子和她的生活琐事。
而她这条鱼,无论在深水处还是潜水处,都能清晰的听见宋珍珠说的话。
清风送过来一股熟悉的味道,珍珠向远处看去,宋时庭正背着她沿着长满杂草的路走向南湖的方向。
珍珠知道,南湖并不是一片湖泊,那里是一片荒地,荒地中间围绕着一个面积并不是很大的天然池塘,因为池塘中也有芦苇荷叶,又位于村子的南部,不知是谁最先叫的,那里就成了南湖。
而池塘闹鬼一说,珍珠这条已经在池塘里生活了很多年的鱼是真的不知道。
已经能看到那几间瓦屋后的麦田了,那离瓦屋院前的鱼塘也不远了,那里才是她珍珠鱼的家。
珍珠双手撑着宋时庭的肩膀,双腿乱蹬,挣扎着想要下来。
宋时庭好像明白她的心思,问了一句就把她放到了地上。
珍珠脚一着地就飞快的跑向鱼塘的方向,路上的杂草缠住了她的脚脖子,她一使劲挣断了,感觉到被缠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她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跑。
宋时庭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宋珍珠去的不是家的方向而是跑向鱼塘,心中一惊,慌忙大步跑着追过去。
珍珠有些气喘吁吁,到了,快到了,还差三步,两步,一步,她兴奋的向前猛扑过去……
没有想象中熟悉的感觉,没有水花飞溅的声音,一股大力让她后退了几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好痛!珍珠还没来得及动就被宋时庭提了起来。她头脑清醒了一些不再挣扎。她现在不是鱼啊,跑这么急做什么,想把宋珍珠再淹死一次吗?
拎着女儿大步朝家里走的宋时庭也皱起了眉头。他隐隐感觉,珍珠这丫头,可能鬼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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