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还是那么凉丝丝的。
“一定要去吗?”他转头看向我,闪烁着星光和灯火的眼神中充满了悲哀。
“死亡,那么可怕吗?”我看向他。
“你太年轻了。”他把手里的鸡尾酒放到草坪上,然后把双手交叉,盘坐在那里,“这个世界多么精彩,你就这么舍得告别吗?”
我不说话了,这个问题我变异之后,还没有考虑过。我只是一次又一次和我爸爸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而每次都是我赢了。这一次,我也是浑然不畏惧。
“难道还能逃避吗?任务已经下达,仇恨已经盈满。叔叔,这是世仇了。”我冷冷地说。
“那我来问你,杰克,如果你的父母现在就在你面前,如果你认为他们还爱你,那他们希望你是去复仇,还是希望你幸福的好好活着?嗯?”
我顿时感到一阵语塞。沉默到,连微风吹草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杰克,熟悉你的人,完全了解你的人,都明白你曾是个懦弱的孩子,是受伤害的一方。现在你有权力了,你有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了,但这不能成为你堕落的理由啊。”
“POD们不都是堕落的人变成的吗?”我反问他。
他叹了口气,拿出身旁的公文包,再掏出了一份文件,厚厚的得有7、8厘米。
“以为我不知道4月和5月你都干了些什么吗?”他轻轻地把那一摞纸放在我的身旁,“悄悄让怀特帮你收集了资料。你把那些人都怎么样了,你心里都清楚,然而你却完全闭口不谈了,谁也没有告诉,如今这份档案,只有我、老板和罗曼诺夫先生手里有,最后者是自己调查出来的。”
我沉默不语。
“事情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了。也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责任,因为你太强大了。可是,你应该控制你内心的火焰了,停止杀戮,停止复仇。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会死,或者我们都会死。”
“诅咒。”我吐出一个词。
“诅咒?”
我不再说话了。
劳尔静静地而关心地看了我一会。
“诅咒……我懂得了。只有她能破除,是不是?那份名单的最头上的名字。只有她还活着。”
我点点头。
“你想要杀了她?”
我摇摇头。
“拥有她?”
我摇摇头。
“那……你想干什么?”
我喝了一口咖啡,并没有说出我心中的答案。
但这次,我的沉默,被看穿了。
劳尔慢慢地说出了这样的字样:“你想让她看着。”
我……
点点头。
“她有什么错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让她看着你一次又一次无尽的杀戮呢?”
我一口而尽我的咖啡,然后把杯子扁,握在手心里,低下头,感觉热血漫心,微微的刺痛,让我不想说话。
“你啊,终究还是康伟桥。”他拍拍我的肩膀,“还是我侄子。你在证明你很强大,强大到最后连POTUM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也就意味着你就是天下独尊,可以守护她一辈子,可以为她提供保护,来挽回……”
他掏出了一份档案,触碰了我一下,我抬起头看了看,上面赫然印着POD的标志。
“2028年的罪过。”
我笑了,笑得像几个小时前一样甜美。
我被看穿了。
被看得透明了。
在我叔叔面前,我已经是透明的了。
真的,是我唯一的亲人……
星光依旧闪烁,微风还在给我们送来惬人的清凉。科多的灯火,依旧辉煌,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星光与灯火连成一片,好像整个世界就是一片茫茫而又灿烂的星海。
“但你没必要,”叔叔对我继续说,“你的强大,首屈一指,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直接去她幸福港的哥哥家找她就好了,你现在的模样是天下女孩子的神啊。”
我摇摇头。
劳尔犹豫了一会。
“明白了。她不够安全,你认为只要你们家族的仇人还在一天,你在乎的人们,也就不会安全。”
我点点头。
“但是如果你死了,你还能守护她吗?小恶魔?”
“我不会死。”我没有任何感情地说。
劳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科多的灯火有些暗淡了,已经是3点了。星空变得更加璀璨,夏夜的寒意也浓了一些。
我轻轻地摆过羽翼,抚摸着左翼,想象着自己的样子。
“我很完美是不是?”我慢慢地说,“完美的恶魔。”
“天下是没有完美之人的,就和天下没有常胜将军是一个道理。”
“完美的,”我顿了顿,“恶魔。”
沉默了良久。
“你会毁了自己的。”劳尔只得这么说。
“不会,我保证。”
劳尔叹了口气,喝完了手里的鸡尾酒,眼里竟闪出了一丝泪光。他这么静静地,忧伤地看着远处科多人的骄傲。
我是不是太绝情了点?
或许吧。
40小时前。
“这里简陋了一点。”劳尔说,“但是我想足够我们安排计划了。已经确认了,庆典要在科多开。”
“安保?”
“罗曼诺夫先生联系好了本地的格拉多斯派,当然他们只是知道为我们的安全作保障,无需担忧。”
“小组成员?”
“只等你点名。”
“所有人。不要视频会议,都过来。”
“明白,POTUM太敏感。他们会尽快赶过来,但还需要些时间。”
“嗯。”
“哦,还有,我已经把这个小家伙带过来了。”
一声小小的尖锐的叫声。
“天穹?”我有点惊喜。
像往常一样,我和它亲密了一会儿……
然后打开窗子,放走了它。
“你这是?”
“没什么,它会在这里等我的。”
沉默了一会,我看着天穹飞翔不远处的高楼,转过身便不见了。
“睡一会吧,杰克,你这些日子经历的太多了。”
“哦。”我并没有回绝,没有鲜血的补给,我只能尽可能休息,所以我决定倒在沙发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