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厚厚黄绿,在刺耳的狂风尖啸声中如波浪般来回摇摆。
七十三劳改农场的〖广〗场上”停放着。辆涂着灰黄色沙漠迷彩的重型越野车。旁边,围站着数十名中、高级管理人员,监狱长孔彪也在其中。而站在车门旁边”正微笑着与所有人一一握手的军官”却是身穿笔挺黑色制服的林翔。
从来时算起,在七十三劳改农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六个月。
变化非常显著暂且不论沙丘上以倍数递增的新栽植物面积,单就监狱产出的农作物品种和数量来看”已经超过往年两倍以上。当然,这些东西对于红色共和军整体战略部署起不了太大作用,却能够有效减缓局部区域在物资供应方面的困难。
与废土世界其它势力机构相比,红色共和军其实就是一个完全被独裁者控制的病态群体。
它一方面以极端政治成为统治依据”另一方面却利用固定的思维观念束缚〖自〗由。在这种相互矛盾,又随时充斥着残酷政治惩罚的情况下”“多做即为多错”,已经成为绝大多数人的共识。由此导致的结果,便是所有劳改农场都不可能利用囚犯进行劳作。监狱管理者宁愿把政治犯和重刑犯关押在房间里,在狭窄的无土栽培室里进行耕种,也决不可能将他们放至野外活动。当然,其中也不乏监狱所在地缺少水源、环境恶劣等自然因素限制。但就总体而言,各级官员宁愿握在手中的囚犯关押到死,也决不愿意让其他人因此找出自己丝毫错误。
在伟大领袖的光辉照耀下,犯错,就意味着抄家、批斗、死亡。
林翔丝毫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也正因为如此,他敢于改变七十三劳改农场这种死气沉沉的灰暗局面。这种做法倒也说不上有多么高明”夹杂着政治学习与升旗仪式的种种举动,都在再另外一种方式,向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成绩,加上忠诚,以及此前在山谷战斗中的优异表现,还有得到大量物资供应”得到实惠的地区兵站多加赞赏。。。。。。林翔这个编号为,“GS0076331”的复制个体,也顺理成章,再次成为新京城中权贵眼中值得注意的对象。
政治监察委员会专门下发特别调令,要求林翔尽快赶赴新京述职。
送行”完全是自发行为。
林翔不可能看穿人心,他也不知道这些面带笑意,口中满是赞美之词,口气恭敬的人们,其中究竟有多少真正出自其本心?盛而捧之”衰而弃之这样的事情并不鲜见。与地球上其它生物相比”人类之间相互敌视、倾碾的例子实在举不胜举。但是不管怎么样,在送行者充满羡慕与嫉妒的眼眸深处他仍然多少能够看出一点点感慨与敬佩的流露。
在同事眼中,他的确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借助陈守仪一案,林翔对七十三劳改农场所有囚犯卷宗进行全部清理。其中”有九百多例被错判、误判的连带关系案件被重新发往委员会进行重审。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林翔爱心泛滥,或者想要与个人之力强行对抗整个红色共和军。他也非常清楚无论旧时代还是现在”“翻案”这种事情都极其困难。其中所涉及的部分,不仅仅只是单纯意义上的囚犯身份重订或者彻底改变。更多的,则是相关办理人员之间的利益纠纷与质询。
抄家没收的财物早已归属于别人,最初办理案件的人员可能已经获得晋升。改变。。。。。。意味着所有固定的事物都将重来。谁也不愿意吐出已经吞下去的肥肉戴在脑袋上的帽子更不可能脱下或者降级。尽管明明知道监狱里的囚犯并非全都有罪”但是谁也不可能改变什么。除非,你能拿出更的好处”满足那一颗颗贪婪的心。
林翔没有傻到与整个共和军官僚集团做对的地步。他只是利用自己的职权”对七十三劳改农场其中某些特殊个体给予优待。比如:在案件中负有连带责任非主观惩处”同时拥有工程师、高级教师、设计者等资格的技术人员,将按照实际情况进行汇报”要求政治监察委员会方面对其酌情处理。以改变关押地点”或者直接下放到工厂、车间进行改造的方式”充分发挥其技术优势”为伟大的共和军国家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
与呆在监狱里随时可能遭遇意外死,亡相比这种待遇已经优越了很多。虽然不可能彻底摘掉脑袋上那顶“反草命”的无形帽子,却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囚犯,而是在档案中被特别标注的“有资本主义倾向,可争取对象”。
林翔在七十三劳改农场担任副监狱长期间,监狱自然与“意外”死亡人员总共只有十六例。与任期前一年高达一千七百九十三名死者的庞大数字相比,几乎可以不计。
监狱是一个充满罪恶的黑暗角落。即便是品行再高尚、正直的人,时间呆久,性格与思维也会变得扭曲。
七十三劳改农场分为男、女监。相比多达数千名男性囚犯”女监关押的人员只有六百一十一名。这种不成比例的现象,当然不是因为红色共和军生育性别失调导致而是女监人员历来死亡比例均高于男监,活下来的人,自然显得更少。
所有女囚都有被,强,奸,或者,轮珩,的经历。监管人员与女囚发生性行为在七十三劳改农场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上至军官,下至士兵都会不间断要求女囚满足自己的,性,欲”或者在某个房间以群体游戏的方式举行集会。这已经成为一种不成文的约定习惯,较为年轻,也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囚,通常都是集会主角。监狱管理方所有男人都不会放过她们,甚至可能在欲望高涨的时候,以残忍手段将各自玩弄的对象活活杀害。
这种事情在每一个劳改农场都有发生”算不上什么秘密。政监委员会与军方高层对此完全漠视口监狱已经被边缘化,囚犯得不到人身保障,也谈不上什么所谓政治权利。总而言之都是死,被虐或者被杀,两者之间其实没有分别。
人类内心充满欲望,需要发泄,需要放松。过度紧张与自我禁锢,最终结果只能是发疯、发狂。
林翔不愿意对这些事情作出审判。他也不想过问那些女人的生死,或者是某个屁股被插烂男人的悲惨生活。他只是从囚犯当中挑选出自己需要的部分,改变他们的处境,同时尽可能以集体狩猎,改善伙食,加强政治学习等方式环节看管人员的情绪压力。至于那些在自己执政期间的强奸与暴力事件,他不想管,也没有婆婆妈妈的叙叨与劝戒。
那样做的结果只能适得其反,甚至将自己置于全体监管人员的对立面。
尽管如此,七十三劳改农场里的犯人,尤其是那些从多年前就已经存在的老囚,却能够清楚体会到林翔与其它监管人员的不同。他们开始想尽方法接近林翔,向他求助,向他示好。甚至,在一些没有旁人关注的私下场合,都有男人和女人向他表达,赤,裸,裸,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