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
到这时,许家的家丁已经赶到,拼了命地杀过来,个个悍不畏死。
这些海寇平日里也是极凶悍,但今天遇上这么个瘦弱的女子,就愣是被吓住了。
战场上被吓住,结果可不就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许大福管不了那么许多,气喘吁吁地冲出大门,一把抱起自己媳妇,上下检查了一遍,见只有膝盖和额头上略有点擦伤,这才松了口气:“万幸,万幸,你要是出什么事,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庆幸完,他这才抬头去看自家媳妇的救命恩人,这一看,不禁意外。
救命恩人已然下了马,苍白的脸色,娇喘微微,眉眼柔和。
他怎么觉得,眼前这女人,有点像自家老娘给老六从老二那儿,抢来的媳妇?
不可能……吧。
方若华也希望很不可能,心下叹息,莲步轻移,一步三喘,缓缓趋向前去:“大哥有礼。”
许大福:“……?”
“外头情势不明,嫂子也伤了,不如先送嫂子们回去?”
方若华略低着头,斯斯文文地道。
家丁们这才回过神,连忙扶起女眷们进了院门,重新把院门合上,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方若华默默接了丫鬟递过来的帕子,稍稍擦了把脸,颜色鲜嫩的衣服上也染了一点血,其实不多,她动手时避开了大部分的血污。
眼前这点小阵仗,她还应付得了,打得仗多了,杀人不沾血的本事,也就越来越强。
若不是眼下这具身体实在不行……
方若华幽幽叹息,院子里各色人等忙忙乱乱,她整了整衣服,默默跟在许大福等人身后,又踱步出了大门。
她的确是又穿越了。
她来的那日,也是这样……‘歌舞升平’的某一天。
……
园子里丝竹歌舞,欢声笑语。
许家东头的修英斋,大门上挂着红灯笼,虽是鲜艳,到也隐约透露出一丝凄楚,烛影摇曳,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笑谈声。
伸手按着爆炸一样剧痛的头,半依靠在床上,深深吸了两口气,只觉得胸口也疼的厉害,浑身虚软无力。
她默默念了几句口诀,平心静气,这才稍稍好些,但还是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
隔着红盖头,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身下的床铺,铺面上铺着的褥子还算细滑,铺了一床花生桂圆之类。
低头向下看,一双绣花鞋,红色的。
大红的袜子,大色的裙摆,手指纤细,手腕上还戴着一对金灿灿的手镯,镯子虽然不说多么精细,却是分量十足。
听外头两个碎嘴婆子的说法,这镯子似乎是从男方的聘礼里挑选出来的。她现在作为新嫁娘,今天刚刚被三媒六聘地抬到这一家。
嫁的应该不是什么贫寒小户,似乎也不是世家大族,应该属于暴发户一类。
方若华随手开了直播,扫了一眼直播间的名称,不禁有些意外。
上面是一片没实际意义的乱码。
直播间还有十几个水友闲来无事刷屏玩,看到她不禁失笑:“哟,三妹嫁人了?”
“这开篇有意思,三妹,好久不见,要不要我们给你添份子?”
“不过这回直播哪本小说?”
方若华摇了摇头,回了一句——“不知道,我胡乱播,你们胡乱看。”
一众水友:“……”
方若华眨眨眼,她确实不知道,只是,看来又到了各种不方便的古代,挺烦人。
慢慢接收了脑子里四处乱窜,蹿得她心烦意乱,只想打人的记忆,方若华轻轻吐出口气,幽幽叹息,忍不住暴怒:“混账王八蛋,什么玩意!”
门口守门的婆子吓了一跳,齐齐怔住。
直播间一干水友也给吓得噤若寒蝉。
私底下不禁腹诽:“是不是编剧们又随便耍咱们三妹玩?”
“编剧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反正我是觉得这直播间的编导一类,个个吃了熊心豹胆,整日消遣老板。”
方若华却是懒得理会。
她这次穿越的原主,没有名字,家里人叫她大妹,原是南安城一豆腐坊小老板的女儿。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身份——重生专业户。
老天爷也不知道是太喜欢原主,还是就是想整她,给了她两次重来的机会。
豆腐坊小老板姓方。
方大妹是小老板的长女,自幼也养得精细,虽然也没有读过什么书,到是跟着身为童生之女的亲娘,认识几个字。
长到十四岁上,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就和南安城里一家小茶馆的小儿子,赵易寒定了亲,也算门当户对。
按照常理来看,两个小门小户的人结合,应该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一生或者平淡,或者有些波折,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不怎么符合常理,颇为戏剧化。
当日定亲没过多久,赵易寒就到南安城的净峰寺里求了一个签。
有大师给他批命,说赵易寒命里不能早娶,必须要年过二十五,才可定亲,否则必然会折损福禄寿。
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一开始赵家好似也不相信,可是又冒出一个算命先生,直接登门拜访,直言若是赵易寒早娶,恐怕活不过二十。
赵家万分抱歉,可是只能退亲,总不能耽误了大妹。
他们家姿态放得极低,聘礼全不要,只说给大妹当嫁妆,还私底下给了不少补偿。
这下子,确实不退秦不成,方大妹和赵易寒同岁,赵易寒二十五,方大妹也二十五了。
当下女孩子成亲都早,十五岁当娘是很正常的情况,别说二十五,过了十六岁还不成亲,就要缴纳大笔的罚款,交不出钱,官府会给强制婚配。
豆腐坊小老板既是舍不得因为这个给女儿交那么多钱,也怕女儿蹉跎成老姑娘。到时候让官府出面,那么嫁的可就不知道是黑是白,是人还是鬼。
方家权衡利弊,还是退了亲,重新备了厚礼去找媒婆,准备再给家里的姑娘说一户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