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怀这位县太爷在独秀山庄遇刺是大事件,何况此时此刻,在场的人任何一个出事,南安城都要有大动荡,衙门的人来得极快。
刺客悉数落网。
左怀大约心里有数,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刺杀,并不太当回事。
方若华也就不多管,把刺客交接给衙门的人,顺便送走这些客人们。
最后一个客人乘马车平平安安地离开独秀山庄,夜姑一行人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大家收拾了下,什么都顾不上做,先一头扎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第二日天不亮。
方若华起身洗漱完,细细地吃了一碗粥,这才带着夜姑几个,把账册都准备好,准备把账目给平了。
当初为了购粮食,她还赊了一笔账款,这会儿银子一充足,计算完了,立时就让人抬去几个粮商那里平账。
说起来,南安城的粮商们,固然有很多打着囤积居奇主意。
但更多的到没那么狠心,他们当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可有人愿意出钱大批量的买粮食,他们也愿意给个优惠。
像方若华这样一看就优质的大客户,一时手头短缺,赊欠一阵子同样无妨。
几个粮商甚至还给免了利息。
差不多平完了账,方若华才吐出口气,招呼边絮和几个教坊司出来的大家。
这几个昨夜赚的银钱到比得上过去一年的,毕竟教坊司也难有方若华这么大的手笔,能一口气招待如此多的豪客,气氛还好,节目也棒。
边絮却是一文不取,只笑道:“今年我也二十有七,卖笑十余年,十余年来,唯独今夜,我这笑,卖得心甘情愿,等下回还有用得着我的地处,六奶奶不嫌弃我老而无用,便叫我一声。”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无所不从。”
方若华登时就笑了,认认真真地点头:“以后恐怕少不了劳烦边大家,没办法,夜姑她们还太嫩。”
夜姑几个,本身技能不差,歌舞也不坏,身手还很好,可真要说起来,单以技艺论,与教坊司这些当家花魁比,确实相差甚远。
就如艺术学校学跳舞,还跳得很好的校花,和在国际舞台上拿奖拿到手软的大家之间,差了可不是一年两年。
但凡能成名成家的,天资和努力一样也不能少。
教坊司的花魁们拿着不菲的金银,各自离去。
昨夜独秀山庄的慈善拍卖,随着花魁们越来越大的名声,同样名扬千里。
南安城这遍地的饥民,总算等来了正正经经的救济。
方若华把善款到底怎么用的,一笔笔罗列清楚,和粮食一起堆到港口边搭起的木棚中。
请左怀亲至,念了念善款的来历,说了些会为南安城仁义之士请功的话。
这些仁义之士在不在意且不提,方若华总觉得,灾民们应该知道,这一口救命的口粮,究竟是来自何方。
南安城纷杂诸事渐渐平复,南安郡王的案子,也终于了结。
南安郡王斩首示众,子嗣或发配三千里,或入掖庭、教坊为奴,下场算不得好。
至于牵涉其中的,也从抄家灭族,到流放千里外,不一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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