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乔在木楼廊沿撒谷物引逗小鸟,吱吱喳喳的鸟雀鸣叫声不绝于耳,汪浩哲在温暖的被窝里翻了个身,紧闭着眼睛皱眉:这个弟弟记仇啊,平日睡懒觉被自己责斥,今天做哥哥的想多睡会,被他寻机报复了!
想来窗扇也被打开了一点,有丝丝冷风灌进来,小家伙得多想自己快醒来,几天不见,他想跟哥哥说什么?还是想听哥哥给他带回什么消息?
就这么沉不住气,还得打磨一下他这性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些自小惯听的训教他都忘了么?
汪浩哲抿嘴微笑,小乔的好奇心他是领教了,告诉过他梨子树上的马蜂窝砸不得,他偏要一石子砸上去,结果和四蛟两个被马蜂追得四处乱跑,他们两个是跑出院子去了,却祸及前院,三妞无辜被蜇了一下,哭得天崩地裂,潘富年发怒,烧了马蜂窝,又把四蛟吊起来打,小乔没挨打骂,倒也有自知之明,好几天不敢到前院去。
从外面回来,不跟他交待点实质的东西,他能不停地问到你投降为止。
昨夜只是摸摸他的脸惊醒了他,如果不是太困先睡着,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非得问出个子丑寅卯不可。
棉被里有股单纯的熟悉气味,那是小乔的味道,才想起来这是小乔的床啊,昨夜回到家炭炉上有一壶热水,兑进一桶冷水根本就没有点半温度了,洗澡出来冷得要命,又困又累,楼外雨雪纷飞,寒气沁人。他把小乔当暖炉,很快便睡着。
“小乔,开开门。让我进来!”
半启的窗扇隐约传来四蛟的喊声。
小乔,小乔!
汪浩哲睁开眼,脸色蓦然变得严肃:那些人叫他四公子。那么小乔排行第几?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上自己的?
在扬州见到新任观察使胡德才时,汪浩哲的脑子如同点亮一盏灯。瞬间闪过好几个影像,没错!就是这个人,带人紧追不舍,狂喊:
“不必留活口,一起上,杀了他!”
亏得他在天香楼听人提起那个名字就觉得熟悉——带着恨意的熟悉感!所以他去了扬州,想亲眼看看其本人。顺便了解以前的事。奇怪的是他前后去了三次,每一次都遇到那些神秘人,神秘人像是小乔童言无忌说的江湖高手,来无影去无踪,他很是费劲才躲得开他们,无法专心接近胡德才,倒是这最后一次,亲眼见到那些人合力冲开护卫们精心布置的层层防护网,斩杀胡德才,让他相信他们即便不是一路人。应该也不是与他为敌,那样急切想接近他,是有什么隐情吧?
危急间他出手相助,谁知那些人看见他现身在乱军中。却大惊失色,有人不小心喊了一声:
“四公子?”
立时场面大乱,更多官兵涌过来,一个穿盔甲的将官大喊大叫:
“重罪钦犯原来没有死!活捉赏银万两!打死了赏八千!”
斩杀胡德才的高手们着了急,本是为争抢什么东西或是要救什么人而来,此时放弃原计划,全力要护卫他离开,他不想跟他们同路,一人说:
“四公子,大公子——您哥哥一直在找您啊!”
他心里一动,这才跟他们撤离,但奔逃出城到了郊外安全地带,却没见到所谓的大公子,他便使了个诈,脱身而去。
看不懂、看不透真相之前,他不会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那些护卫个个是高手,如果是亲哥哥的人,他以前见过的,至少应该有点印像,就连仇人胡德才的名字他都想起来了,为什么面前的人一个不认识?
那些人在跟踪他,被他三两下甩掉,真是自己人,想再见很容易,现身就可以了,他们身手不错,嗅觉应该也很灵敏。
在外面逗留时间太长,怕小乔担心害怕,该回家了。
逃难出来差点连命都丢掉,小乔才是他目前真真切切拥有的唯一至亲,占着他大半颗心,他会好好疼爱保护这个弟弟,不让他受委屈。
那个问题始终想不通:他记起胡德才,就记起自己匹马单刀拦住一大群官兵厮杀,身上被砍了好几刀,耳边箭簇嗖嗖飞过……那时候没能力护着小乔吧?小乔藏在哪里?
昏迷中听见小孩在耳边声声哭喊:“哥哥!哥哥!”
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小乔,高兴地抓着他的手说:“太好了!哥哥醒啦!”
从那个时候开始,兄弟俩就形影不离。
难道是家里遭灾,无人顾及,他自己跑出来,巧遇重伤的哥哥,带着哥哥逃命?
很有可能是这样!小乔当时没有人护着,他头上也受了伤,缠着布条,直到现在额角还有一点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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