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二爷出了锦园,紫雁激动地对沈秋萍:“小姐,您看二爷这般话,对您可不是一般的好了!真后悔咱们把那鎏金帐钩里边的物件儿给取走了,不然让二爷看看,就知道奶奶她……”
沈秋萍微笑:“想抓住奶奶的把柄不难,云姨娘自恃是韦家人,又与爷自小儿一起长大,受宠得疼爱,不屑与咱们来往,但她房里未必没有奶奶送的物件儿!可那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紫雁走到门边撩开帘子朝外看看,才又走回来,很有点不服:
“咱们老爷可是正四品朝官,咱们家以前与黄府是门当户对,许亲也在奶奶之前,本该是咱们小姐做奶奶的,就因为封了侯,小姐才落低身份委屈做侧室……若是奶奶也犯了二夫人那样的错处,二爷就该把小姐扶上来!”
沈秋萍瞪着她:“瞧你这脑子,在外边与府里人话,若是漏出半点这样的口气,惹了事,我是绝不会救你!都了许亲是两位老爷作下的,二爷并不知晓此事!他在江南另订亲,那是因为刘家对他有助力!订亲之后,奶奶等了二爷三年!人家不也是官家出身?行止端方,贤淑温良,如今肚子里又怀着孩子,岂是那丰玉容能比得的?二爷对她十分尊敬,关爱非常,你觉得舀出这点事来一,二爷就能相信,就把她打发了?别忘了她是正室!而且是侯府第一个抬进门的少夫人!身边守护的人无数,随意一个出来就能蘀她顶了罪!她来自江南,端王妃在哪里长大的?江南!在端王妃心目中,奶奶的地位早已稳固了,不定不让妾室先有子嗣这个主意端王妃早就知晓!要不然,那云姨娘也是自小与端王妃一起长大的,二爷在她房里住的次数岂不比在奶奶房里多?却没有身孕,二爷听王妃的话带奶奶外出看妇人科大夫,也顺便带了云姨娘去。不可能没有诊过脉,诊脉的人认得她是谁?人家可只认王妃,因而定是什么都不会!你明白了吗?若没有端王妃扶持,奶奶再得二爷看重。也断然不敢毫不手软地给爷心尖上的人下绊子!”
紫雁目瞪口呆:“可这……王妃为何要这般做?二爷这般年纪了没有子嗣,王妃就不想二爷好么!”
沈秋萍眼神柔缓下来:“王妃很聪明,她当然想二爷好,她只是……了你也不懂,我多少能体会到她的一番心思,但她为二爷想到的,二爷却未必能明白!我也有兄弟姐妹。却不能像二爷和王妃这般好,他们到底是共过患难的!”
紫雁垂下眼眸,换了口气,问道:“那小姐怎么办?有了二爷这话,还要不要顺从奶奶的意思,她送什么来,就吃什么?”
沈秋萍噗哧一笑:“傻丫头,丰二夫人这事一闹出来。奶奶多少受点惊吓,毕竟真让二爷知道,她即便不受罚。也讨不到好去,她会安静些日子,不会再送吃食来……你想做的那事,也不必要咱们来动手啊,更受宠的人蒙在鼓里,她不急,咱们做什么出头鸟?今日好好捡拾一番屋子,奶奶给的物品平日咱们都不用的,郭妈妈来了才摆个样子,此后更不必做样子了。今晚爷还来……等出了年,日子长着呢!愿托爷吉言,到时既能怀上,又让奶奶记着咱们的情,岂不是好?”
紫雁连连点头,在屋子里四下走动一番。又掀帘出去找人,当下就忙活开去。
沈秋萍由着丫头们折腾,祖父、祖母去世后,沈夫人待她们母子并不好,嫁进候府之前姐姐沈秋玉还大骂她一场,她不要脸,当着沈夫人的面,她甩了沈秋玉一个耳光,满场人都震惊了,不能相信平日里最娴静温和的人也会这一着,她怕什么?一个即将被扔出去做妾的女儿,是放进侯府去的,已经许出口,她就是侯府的人,他们敢把她怎样?
沈夫人的目光怨毒得几欲杀了她,父亲得知后果然一声不吭,反而把秋玉禁了足,夫人负气不为她打理嫁妆了,让媳妇们出面,一样没有她的好果子吃,嫁妆微薄得可怜,她冷笑:幸好是做妾,幸好只是近邻,不用过街,不用进正门!
还是父亲顾脸面,否则她连这三四个陪嫁丫头也没有,想要两个见多识广、世故圆滑的陪房婆子仆妇,那是不可能的!
初嫁进来,她觉得自己就像只淋雨受寒还迷了路的小鸡,瑟缩胆怯地和二爷过了洞房花烛夜,二爷半夜就走了,但他走时轻微的一个动作却让她略感温暖,他为她掖了被窝,将帐子很细心地拉好……
二爷后来很长时间不来,她却渐渐安心了——侯府的人除了老太太严厉,没有几个是小肚鸡肠计小量微的,侯夫人更是怜惜她,见文正只顾着秀云,并不多看顾她,便让刘氏按照云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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