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少数朝臣,因而未作太多拘束,众位随同来的王妃、公主可同席,荥阳公主在成驸马陪同下,也走过来向太子、端王敬酒,兄妹三人就像往日在宫中聚会那样,相互礼让坐下,微笑着从容叙话。
皇帝朝他们看了两眼,第一眼目光深沉,难以探测其意。
第二眼平淡多了,见他们未散,就叫身后内侍将御桌上两碟菜品送去他们席上,兄妹三人赶紧起身,一齐向父皇谢恩。
底下众人看在眼里,神色各异,内心也各有想法。
排在下方席位上坐着的庄王、仁王十分安静,兄弟俩默不作声地慢慢吃着喝着,仁王不时与邻坐宗亲举杯共饮,借此观察太子和端王,眼角余光也在密切注视着皇帝的神情举动。
敬王等人走去和端王敬酒叙话过后,轮到庄王和仁王。
一切都在平和的气氛中进行,端王客客气气,庄王、仁王恭谨有礼,按照皇帝的意愿,兄友弟恭,给人的感觉很不错。
仁王笑着对赵瑜说道:“德妃娘娘得知四哥回京,很是高兴,也想来看望四哥、四嫂和侄儿们,但娘娘居于中宫,每日打理后宫事务,又要照看病中的皇祖母,一时竟抽不开身,望四哥莫怪!”
赵瑜淡笑,声音和缓轻松:“德妃娘娘辛苦!绮春宫虽是偏殿,到底不适合她,德妃本性喜清静,未必应付得了后宫纷乱!说起来原是我的错,她在德润宫过得平稳安乐,偏叫我请出来主持婚仪,让父皇觉得她很有才干,这几年吵吵闹闹的,若为此累坏,岂不是我的罪过?我是不是该想个法子,还她清静日子?”
赵瑜边说边斟酒,再次举杯,仁王被动地与他共饮第二杯,淡漠而清冷的目光瞬间交锋,一触即收,庄王无语,仁王微微色变,见有人上来敬酒,兄弟二人即走回自己的席位。
小乔歇得两日,养好精神,随赵瑜再次进宫拜谒长辈,给太后、德妃娘娘和后宫辈份高些的妃嫔各送上江南土仪和各式精美礼品。
皇宫内苑西北角的冷香宫,一个静寂却不失奢华的宫院里,正厅堂上也端端正正摆着一份厚礼,江南各种珍稀土仪、苏杭著名织坊出的绫罗绸缎、细纺绢纱,品质上佳,花色独一无二,还有南珠、宝石美玉,琳琅满目,大大小小的锦盒整整装了六个!
一位三十岁左右,肌肤如雪,容貌艳丽娇媚的紫袍女子慵懒倚在软榻上,以手支颔,微皱一双秀美的黛眉注视着案桌上的礼盒。
一名彩衣宫女脚步轻捷地走到面前,蹲身行礼道:“启禀梅妃娘娘,陈少夫人到了!”
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多岁的梅妃,美目依旧明亮如星,浓密的眼睫毛长而微卷,扑闪了两下,脸上绽放出迷人笑容,姿态优雅柔曼地伸出一只手,旁边侍立的宫女立即上前将她扶起,另一名宫女蹲下为她穿上绣鞋,她滑下软榻,俏然而立,身段婀娜多姿,如杨柳扶风,又似荷枝舞动,步履轻盈飘逸,款款向殿门走去。
传说中刁钻任性的梅妃却有着一把柔媚入骨的甜美嗓音,语气轻缓娇怯,若不看人只听其声,还以为是个十七八岁未经世事的青涩少女:“这丫头!才见过本宫几天,又来!都快生了,还四处乱跑,非得要本宫陪她,真怕了她!请进来吧,千万仔细服侍着,慢慢走,莫着急……”
宫门处,端王府王驾缓缓驶离,赵瑜揽着小乔倚靠软垫,夫妻俩喁喁细语。
小乔笑道:“人说知子莫若父,你和太子倒是厉害,反过来,变成知父莫若子了!”
赵瑜也笑:“无可奈何,只好作此谋划,不然怎么办?那些朝臣吃饱了没事做,整日逼着父皇立后,宫里又有太后相助,若无意外,德妃必能成功扶上后位!德妃做了皇后,仁王羽冀初成,他自认可以名正言顺与太子争位,会变本加厉,到时生出的麻烦就更多了。原本对德妃倒没有什么成见,如今绝不可以!不管出于何种理由,她出卖母后这一条便不能原谅!虽是父皇暗许打压太子,但仁王如此肆无忌惮,手段狠厉,哪是对付兄弟?摆明了把我们当成相杀的敌人!这样一个阴险对手得逞,我们便再无安宁日子,稍不留意活路都被他堵死,岂能容他?后宫那些新晋美人多数是太后安排的,来历不明,父皇宠着玩而已,绝不肯付出真心,她们还没有能力、不够资格争后位,唯有梅妃可以!只需要她露个面,德妃就得回德润宫去养着!”
小乔惊讶不已:“你,如何能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