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徐熹和林氏的神情,明显是对酒楼卖什么不敢兴趣,只为着哄老太爷高兴,即便是砸钱进去也没什么。
先不说一家人各自思量,只说花厅中的下人都动了心思。老太爷要开酒楼,是不是要人手,家里的亲戚好友是不是能去酒楼挣份工钱。既如此的话,必须得走老太爷的路子,那谁在老太爷面前最有脸面……
总之这顿晚膳除了丽姐儿和几个弟弟吃的津津有味,其他们都有些心不在焉。晚膳过后丽姐儿在凝晖堂并没有多呆,想着曾祖父和父母必定有话要说,就带着丹桂和绿萼先回了涵珍馆。
丽姐儿一到了涵珍馆,也顾不得洗漱,直接把几个贴身服侍的丫鬟都叫了来,开始一一嘱咐。
“我虽不知那红豆是不是当真无辜,可我不想看见涵珍馆中的哪个丫鬟与她走的太近。从今天起,不管是谁,都防备着她些,但面上却不能露出来,可明白?”丽姐儿道。
“是。”青杏,翠篱,碧草和绿萼四人异口同声。
绿萼嘴快,自然将知道的告诉了青杏,翠篱和碧草几个亲近的。当然这也是丽姐儿的意思,既然要排查涵珍馆中的丫鬟,少不得用人脉。丽姐儿现如今能依靠的人脉,也不过就是身边的四个丫鬟,自然得要她们明白其中的原委。
“只要发现红豆与涵珍馆中的哪个丫鬟婆子亲近,只管告诉我。当然今天我说的话你们也从没听过,可明白?”丽姐儿道。
“是。”四个丫鬟齐齐应喏。
“青杏留下。”青杏和红豆有些熟悉,丽姐儿想多了解些。
“小姐。”青杏有丝紧张。
“我不过是要问你还知道红豆什么,你不必这么紧张。”丽姐儿喝了口金银花茶。
青杏看着神色淡淡的丽姐儿,心里直打鼓。这位小姐平时看着糊里糊涂的,可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个七岁的孩子。
“奴婢其实与红豆并不熟悉,只是在逃难的路上与红豆见过几次,说过几次话而已。”青杏连忙道。
“那你说说她都与你说过什么。”丽姐儿问道。
“这,时间太长了,奴婢记不得了。无非就是诉苦抱怨,逃难的路上亲人都没了,以后能活多久都未可知什么的。”青杏想了好一会儿,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
丽姐儿看着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就让青杏退下去。
“小姐,奴婢可与红豆没什么牵连啊,万万别把奴婢看作是红豆那样的人。”青杏害怕受红豆的牵连,跪着边哭边说。
“好了,我知道,不过是问问你红豆的事,你又何必这般,好像小姐我给了你委屈受。我向来是丁是丁,卯是卯,你何曾见过我迁怒谁了,回去歇了吧。”丽姐儿笑着道。
“是。”青杏怕丽姐儿不再信任她,她将来在这园子里也挣不到前程,最后也不过是一辈子的下人,永无出头之日。
临下楼了,青杏红肿着眼睛道:“小姐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丽姐儿本已经对青杏不抱什么希望了。
“是红豆给奴婢讲的一个故事。好像是什么一个贫困无助的姑娘,马上就要在冰天雪地里饿死了,最后有个年轻富贵人家的公子给了她一个馒头,她就活下来了什么的。当时奴婢也没在意,逃难的路上又饿又冷的,奴婢又乏的厉害,只笑话红豆是做梦被魇着了。可红豆当时的神色现在想来有些奇怪,怎么说呢,眼睛亮晶晶的对我说那不是梦。”青杏道。
丽姐儿看着青杏,也不知这是红豆的梦还是真有其事,只点了点头,让青杏退下了。
随后丽姐儿就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因为曾祖父办酒楼可不是小打小闹,他老人家天天在香茗草堂折腾,也不知道再鼓捣什么。最后终究是在雨季过后的一个艳阳天,在苏州城繁华的山塘街上开了一个酒楼,名字叫做“蜀香”。
那天很热闹,只要是在苏州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富商巨贾都不顾炎热去了酒楼。丽姐儿和几个弟弟自然也跟着林氏去了,只不过几个小的一直在雅间里坐着,听着外面高朋满座,人声鼎沸。还好等到鱼片锅和鸭肉锅都摆上来之后,孩子们的注意力被吃食转移,开始吃起来。因为林氏一直没回来,丽姐儿就尽心尽责地照顾弟弟们。只是两种炖锅都格外热,在赤日炎炎的夏季,显得格外突兀,令人吃不下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