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通往雨林的路是用原木拼成的栈道。这条栈道很长,从海滩边缘开始,一直向雨林延伸。刚开始,它建在白沙上,后面,它建在石头上,再向里,它则建在了厚厚的腐植层上,有些地方的木头布满了青苔,还有一些地方甚至生出了木耳与蘑菇,更有一些地方,被旁边伸出来的蔓藤仅仅缠绕,也许不到3、5年,这些栈道就会腐朽,需要重新修建了。
热带雨林一直给我一种很神秘,也很危险的感觉。
今天,我走进来,虽然这里已经是被清理过的雨林,任何危险的植物与动物或者菌类完全不存在了,但是,当我看到满目浓郁的几乎要滴出来的绿色的时候,依旧有一种透不过去的感觉。
这种绿色不是春回大地那种娇滴滴的薄绿;也不是上等玻璃种水头足的翡翠那种价值连|城的帝王绿;更不是深潭中那种久久没有声息的浓重的有些阴森的浓绿。
雨林的绿色有生命力,却异常强悍,有一种勋世奉的感觉。
带着杀气。
似乎,这种绿色可以绞杀一切,吞噬一切,腐蚀一切,掩盖一切,最后,依然可以用一种生机勃勃的外表迷惑迷路的旅人。
8点。
炽热的阳光被雨林的树冠层与下层分割,只剩下千丝万缕柔和的细光如同丝线一般透射进来。
我有些走不动,想着坐在栈道上休息一下。
勋世奉原本在前面等我,看我不走反而坐下了,他走过来,递给我一个无花果。
我惊异,“啊?你带水果了吗?”
他摇头,“不是,这是现采摘的。”
我,“这里还有无花果树吗?”
他指了一下前面,却没有回头,“那棵就是。”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顿时有些不太舒服。
无花果树说起来不错,果子吃起来也很好,还可以用冰糖蜂蜜熬透了做成蜜饯水果,早晨起来伴着燕麦片吃。但是,当我看到这棵树的时候,我差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紫红色的无花果好像瘤子一样挂在树干上。
满满的,一堆一堆,一坨一坨,……
不行了,我好像要过敏。
不过,我忽然发现勋世奉好像也对它们不太对劲,我问他,“你也不敢看那棵树吗?”
勋世奉认真的回答我,“我的肾上腺素在厨房没有带过来,如果一旦过敏,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药物控制。”
我忽然很想笑,事实上我也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这个男人有一些小毛病,会让他显得更柔和,也更加像一些。
我拉着他的手,他拉我站起来。
我,“你会怕无花果树吗?”
他,“不喜欢。”
我,“啊!我一直以为你无所畏惧!”
勋世奉,“不,事实上,我对大自然很敬畏。”
我,“呃……如果你真的敬畏大自然,就不会阉|割这一片热带雨林了。要知道rai最有名的就是它的物种多样性,你把这里原本生机勃勃杀气腾腾的原始世界变成了温情脉脉道貌岸然的人类文明,这本身就是对自然的不敬畏啊。”
他不说,只是笑了一下,就问我,“累吗?”
我点头。
勋世奉毫无怜悯,“体力太差。”
我,“体力再好的女人,也不能让你连着毫无顾忌的使用过后,再好像原始野人一般在雨林中探险依然表现的好像一个英姿勃发的女土匪!还有……也许,我现在已经怀上我们的宝宝了……只是月份太小,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使用避孕措施了,没准,现在就有一个小宝宝在我肚子里……”
勋世奉看着我,眼神极其认真。
他的双眼犹如稀世的蓝钻,尤其在这里,那双眼睛好像掩盖在野蛮荒芜的雨林中的珍宝。
他把手中裹着锡纸的三明治递给我,让我拿着,随后,背对我蹲下身体。
“,上来,我背着你。”
勋世奉的肩膀很宽。
我记得在燕城我们从温泉下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背着我。当时我很疑惑,这样的男人,这样平、宽的肩膀,可以担得起亿万的财富,可以负责几万人的生计,却不知道是否可以担得起一个女人的未来?
现在呢?
我负在他的肩膀,对他耳语,“arthur,如果以后我忘记说了,请你一定要记住,……”
“我知道,你爱我,……我也是……”
我感觉他支撑我膝盖与腿的手指,忽然很用力收紧。
很用力,很用力。
……
好像,他可以把我紧紧攥在手中,再也无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