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绒草草吃过晚饭后,就一直在客厅呆坐着。 .( )耳边一遍遍的回绕着赵律师下午说过的一番话。
“大约是三四年前,有一次我和你爸吃饭,那天他喝得有些过了。不知怎么地就提起了和你妈的往事,很难过,尤其对你更是愧疚,后来他说,万屏是他和你妈创下的基业,以后,他要将万屏交给你。但是,那次之后倒是没听你爸再说过这事,我想可能那天只是他一时的醉言,也没太往心上去。毕意,他想弥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还有个弟弟,他若真这么做,可能一碗水会端不平。”
“今年春节期间,我们几个老同学聚会,席间有人说起现在有不少女富二代接|班的事,大家各持己见,后来就问你爸怎么爸就说,女儿接|班没什么问题,他以后就打算将万屏留给你。他说得很认真,我一下就想起几年前他的醉言,便留了个心眼。800</strong>隔了些天,我们再碰面,我就问他,他想把万屏留给你的心思是不是认真的,他说是。说实话,我真的很意外,但站在他的好友和法律顾问的立场,我提醒他,如果他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以你们家的情况,他最好白纸黑字写清楚,然后拿到公证处去公证,以免将来会起纠纷。你爸听了之后,当场就沉默了。”
“后来也没再听你爸提起过这事,我也没催他。因为第一,我想他心里或许还有顾忌,第二,他毕竟也才五十二岁,正当年富力强的时候,咱们中国人嘛,立遗嘱这事总是有些忌讳,所以我觉得等缓几年再说其实也没关系,谁想到他却出了那样的意外……”
邝云修一打开门,就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宁绒沉思的面色中夹杂着几许凄然。
“怎么了?”邝云修问。
宁绒面上微微一凛,有些暗淡的眼眸转过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邝云修。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宁绒不答反问,眼睛瞟向墙上的钟。
八点零五分。他今天起码早回了一个小时。
宁绒虽然心里对欧亚娴有了芥蒂,但却对邝云修到欧亚娴病床前去尽心没有微词。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她已基本没什么大碍,不用时时盯着。”
“噢!”
邝云修换好鞋,走至宁绒身边坐下,眼光在宁绒俏容上探寻:“刚才在想什么?有心事?”
宁绒眉眼一暗,幽幽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接着,宁绒将赵律师的话慢慢复述了一遍。
邝云修静静听完,眉头不禁微皱。
“你说,我爸的意外会不会……和这事有关?”宁绒的眉间有些纠结,出口的话也有些迟疑。邝云修说得没错,怀疑一个人谋杀,真的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
邝云修眼神凝了凝,没有开口。
他想起天影刚刚介入宁家时,那时宁家还在治丧。痛失丈夫的阮紫朱的悲伤让每个见到的人都心有恻然,这样的人,会向自己的丈夫动手吗?
邝云修直觉阮紫朱的悲伤不会掺假。但人的感情总是复杂到难以言述的,爱一个人并不代表对他没有愤怒,而掺杂了重大利益的的愤怒的确有可能演变到最坏的极致。
绒清亮眼底痛楚明显,邝云修斟酌着字眼,“现在,确实还是没有定论!但这无疑是条重要的线索,你还是先不要多想,我会让私家侦探密切留意阮紫朱的一举一动!”
宁绒倾过身来靠进邝云修的怀里,难受地闭上眼睛,良久才哽咽着开口:“修,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凶手,我不能让我爸走得那样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