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哭声,听得人心弦一颤。
太婆颤巍巍的支起身子,“开膛破肚……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拐杖又打了两下。
高二太爷无可奈何,嗫嚅的两声,“那是为了救人才……才……”
蒋氏才不管那么多,直接点出了高静媛,“是她!都是她!入冬起,她就让陈家的小子从外面运送死人进来,让那个鬼医开膛破腹……破了十几个人了!肚肠流了一地!那血腥味和臭味都飘出几里地!他们连婳儿也不放过!太婆,您可要为我们娘两做主啊!婳儿太冤……”
太婆摇摇晃晃的坐在椅子上,朝高静媛招了招手。
小宝怕得不行,紧紧扯着她的衣袖,“姐,快逃。”
逃,能逃哪里去?早知道有这一日了,要是怕的话她当日就卑躬屈膝跟刘大姑走了。慢腾腾的走上前,看着太婆那张苍老严肃的脸,她跟平常一样行礼,“太婆好。”
“她们说得都是真的吗?”
高静媛立刻摇头,“我没碰婳儿。真的,爷爷可以给我作证。大伯父也行,小宝也知道的。”
“不是说这个!你……让陈家的小子帮你运尸体进来了?还开膛破腹了?”
没有可以抵赖的,高静媛点点头。
高二太爷急忙道,“母亲,这也是情有可原的!胡大夫祖上是御医,人家有高明医术,虽然听起来可怕,但这法子是最快了解疫病的!长房的侄儿侄媳妇,还有守智娴儿两个孩子,不都是靠这法子才救回来?没有元元,咱们高家不知要死多少人!”
“没问你话,给我闭嘴!”
一句话,说得高二太爷无可奈何,又跪下去了。
高静媛心里挺高兴的,因为素来重男轻女的爷爷,居然会为她说话求情?比她以前觉得自己无足轻重的感觉,好多了。
“元元,记得前两年那个疯道士说了你什么?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龚明说的是“妖孽”,虽然没下文了,这么深刻的印象高静媛怎么可能忘却?默默的点点头。
“那你还?”太婆这回不仅是怒气了,心头还涌起无尽的哀悯,注视着嫡嫡亲的重孙女,“你不是傻的,咱们高家这么多孩子,数你聪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高静媛无话可回。
顿了半响,还是点点头。
太婆的表情也不知是伤心还是无奈,她重重敲了下拐杖,让人把胡大夫叫来。
胡大夫知道始末,但他救了高家长房有救命之恩,并不畏惧。
“老夫人,这是医家之法。普通人见了会觉得难以忍受,可大夫治病救人,为了救治病患,吸痰舔痔的事情都得做。”
“哼,你叫胡不留?名字倒是耳熟。当年我在上京城的时候,亲眼看到一个太医院的太医被推出午门,凌迟处死,身上刮下来的肉片都被当成药引子被人吃了。不知道那位御医出身的胡不安,跟你这个姓胡的,也喜欢开膛破腹的,有什么关系!”
说完话,太婆冷冷盯着瞠目结舌的胡大夫,厉声道,“你想死就去死,别祸害我的小孙女!要是连累她,把你家祖坟挖了!”
……
飞奔,快速的飞奔。
看到太婆厉辞逼得胡大夫节节败退,高静媛撒花裙子飞扬起来,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狂奔到傅胤之养病的小院子。
关上门,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眼睛亮得惊人。
傅胤之本以为再难见到那个说“你好倒霉”的女孩了,都准备默默死去了,没想到还能看到她的身影。艰难的动了下嘴唇,
“多谢。”
“谢你个头!我不是来看你!我是来跟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他一等死的人,还能有什么交易可做?怪只怪他自视甚高,以为重生就是“老天垂青”,不会轻易的死在瘟疫中。看来,他太自以为是了。
“我……早就写信回去,朝廷应该会派更多的医官过来。这一年的税收减免,或许还有赈灾的粮款。具体多少,我便说不上了。”
说一句话,喘息一声。此刻的傅胤之,没有了那股锋锐的精气神,虚弱得跟普通病人一样,倒让人看着“顺眼”多了。至少高静媛如此认为。
“那些我不管,也不操心!只问你一句:你为什么来云阳,为什么特意来高家坡,接近我们高家人!不要说什么你喜茶爱茶,这些借口留着跟外人说!我要听真话。”
傅胤之眨了一下眼,眼中居然有了点迷蒙迷离的感觉,“为什么……问这个?迟早你也会知道。”
“我现在就想!”
高静媛激动的大吼!
太婆不是一个乡下老太太么,怎么会知道胡不留的祖上做过太医,还是被凌迟的?联想到太婆是高家最长辈,她的过去牵连到高家上下任……似乎看到了长辈们隐藏的冰山一角!
“这是你说的交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用什么交换?”
“我可以救你!”
高静媛一字一句的说,“你说自己得上天垂青,那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只要你不过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