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恩暴怒着,用力的拍了一下桌案,将笔架上的毛笔镇得差点跳出来。
“放肆!你们还知道好歹不,为了些许小事吵得天翻地覆,闹得人尽皆知!守拙,你的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跑到妹妹房里大闹!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
顾守拙并不觉得自己理亏,倔着头,咬着牙,“爹,儿子不认为自己有错。明明是她……”指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顾静媛,“是她对母亲不敬,害母亲伤心流泪!她这样不孝,父亲怎么不责罚她!”
顾静媛闲闲站在一旁,好似被教育的不是她。
看到她这幅神态,顾祈恩看在对女儿有亏欠的面上,忍了,年轻气盛的顾守拙可忍不得!
其实亲兄妹哪里来的深仇打恨,不过是耳闻目染,不满之心越积越多罢了。今天是彻底撕开面皮,什么都不管了。
“爹,你看她!毫无教养!蛮不讲理!爹你知道她今天说什么了吗?她说爹的官职,还有儿子能进国子监读书,全是靠她!恬不知耻!”
“够了!”
顾祈恩再拍了一下桌案,这回把砚台里的墨汁都溅出来。
“爹,儿子说的都是真的。她……她太过分了。爹在任上清廉为民,不辞辛苦;儿子发奋用功,寒窗苦读,都是无用的了?她,她一个吃闲饭的,反倒成了家里的功臣了!颠倒黑白,孩儿就没见过这种人!孩儿……耻于为伍!”
顾守拙说完,远远的跟妹妹分开,眼神里的生冷忌恨毫不掩饰。
对此,顾静媛只是冷冷笑了声。
她的眼角瞥到门口,藏在门帘后面是一抹桃色,那是她妹妹静妍的衣裳颜色,估计小丫头偷听了很久了吧?等下,桃色之后还有点绯色?原来,她“亲娘”房氏也来了。
怎么站在门外不进来?
看了一眼暴怒中的顾祈恩,她大约明白了,心内更是讥讽——走到这一步,家里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都巴望看她倒霉,她也没想到。不过能怪谁呢?她吗?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子,改是没办法改了。前世她委曲求全二十几年,才获得养父母的一点父爱母爱。今生,还要她小心翼翼经营本该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
累不累啊!
他们不爱她,她又何必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还浪费感情!
无所谓了!
本来对房氏顾祈恩就没有多少感情,放弃了,顾静媛并不觉得有多遗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故意用无比自嘲的语气道,“我是恬不知耻来着。嘿!”轻笑一声,
“那也比得了便宜卖乖好吧!饶占了好处,还骂人没有廉耻的,啧啧顾守拙,你真令人惊讶!不愧是父母的骄傲,不愧是读了一肚子诗书!有见地,有操守!是你弟弟妹妹学习的榜样!”
顾祈恩被这股指桑骂槐的话,气的脸色发青。
就在这个时候,房氏突然进来,打断了屋内紧张的气氛。
“夫君,孩子不懂事,一时口无遮拦,你别气坏了身子。拙儿,你也过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哥哥,弟弟妹妹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教训可以,怎么能说出‘耻于为伍’的话!你这么说,对得起爹娘素日的教导吗?”
三言两语,让父子两个都恢复了冷静。
顾祈恩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好好教育过女儿,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顾守拙则孝顺无比, 不想母亲生气,乖乖低头,“娘,您说的对,孩儿知错了。”
呵呵,好一副夫妻和睦、母慈子孝的画面!如果没有多余的自己,这应该是很受当下道德观价值观称赞的吧?
可惜,顾静媛经过生死的磨难,看透了很多,已经不喜欢参与这种虚假的家庭lun理剧了。借机下台,然后跟父母、兄弟上演面和心不合——行了吧!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她的未来不在娘家,而在婆家!
换句话说,她跟娘家人处得再好,对未来幸福指数影响不大。
她不想再受委屈,不想忍辱吞声做人了。
“啪啪!”
故意站在外围,鼓掌表示高兴。拍了三下,顾祈恩、房氏,顾守拙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她才冷冷一笑,
“真是好笑!母亲大人,您可真是贤惠过人。怎么不告诉你的丈夫儿子,为什么今天早上你会被我气得偷偷抹泪!告诉他们啊!”
“元元,你……”
“好,你不说,我说!原因是你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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