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房氏肯答应把嫁妆提前准备好了,是因为丈夫告诉她:公公打算把自己的产业直接传给孙女顾静媛。婆婆高老太过世之前,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让她背负了好一段时间的无法辩解的痛苦和煎熬。要是公公也来这么一回,她可以直接上吊了。
嫁进门多少年,不但没有取得公婆的喜爱,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她还有什么颜面存活于世?
这才是房氏痛快的把嫁妆交给顾静媛的原因。否则即便丈夫殷殷劝告,她也会以“于理不合”反对的——嫁妆嫁妆,出嫁时候才有的妆点,哪有提前预支的道理?
靠在顾祈恩的胸口,房氏满脸惆怅,“元元真是不省心,妾身好想替她烧几柱香,求神佛保佑她不要跌得太狠……”
不过叹息完了,她竟然觉得心头松快多了。有股花了一大笔钱,心疼归心疼,但摆平了一件非常难办事情的感觉。
……
十月中旬,回平洲老家的顾守礼回来了,一路风尘仆仆,带了两房人回到顾家老宅。先去见了顾家各房长辈,说了一番见闻,随后将带来的土特产分了顾家各房的兄弟姐妹。之后,才算是空闲下来。亲自写了帖子,分给原先在云阳就十分亲近的各家亲戚。如刘家的亦守,王家的彬彬、晨曦。至于本来血脉至亲的顾守智、守诚、守义,及妹妹静娴、静媛、静瑛、静娇等,更是不用多说。
金风送爽斋后的小花园摆了十几张红木小桌子,秋高气爽、菊花怒放,更兼风和日丽,幕天席地的举行了一次家宴。
顾静媛这几日忙得不知黑天白日,是诸位客人中来得最晚的。索要嫁妆这么大的事情,房氏房里的人嘴巴不太牢固,暗地里都流传开了,当面不敢说,可心里怎么嘲讽顾静媛贪财,就不知道了。
顾守礼刚刚回家就听说了,暗道该不会是堂妹认真打算入资“运社”吧?区区几千两银子的嫁妆,拿到要打通平洲地形的艰难里,恐怕不比一朵浪花掀起的风波大。这次他回老家,寻厨子的事情办得非常顺当,有一个还是在太婆寿宴时厨下帮忙的,口味上绝对符合,没什么可挑剔的。
就是想着临走之前堂妹跟他提的“小小要求”——查看大通河的地形,初步研究打通运河需要遇到的为难所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个要求完成的同时,顾守礼深度了解的大通河两岸的情况,尤其是一些生活苦难的渔民,对他的启发也是极大。
对“索要嫁妆”一事他不可置否,不打算劝解什么,倒是一直想,怎么打算妹妹的雄心壮志?
宴会开了一会儿了,顾静媛来姗姗来迟,娇娇是人来疯的,哈哈笑着,提着一壶桂花酒就上去了。
“来迟了,还不自罚三杯!”
“娇娇,我是办正经事呀,早打发人跟大哥说了,要来迟一会儿的!”
“那可不行。今儿是好日子,咱们这么多的兄弟姐妹都没有迟到,唯独你迟了。别的不许,你呢想求得大家伙的原谅,赶紧把酒喝了!”
顾静媛憋红了脸,瞪着娇娇,“你故意给我难堪是不是?”
“就是就是,你才知道呀?”
娇娇掐着腰大笑。
顾静媛无语的摇摇头,无奈的接过酒壶,先倒了一杯酒,站在中间冲顾守礼屈膝福了一福,“先给大哥平安回来接风洗尘。三月不见,大哥出落得更加标致,呃,英俊了。”
貌似口误,不过熟知静媛性格的人,静瑛低着头,静娴抿着唇,小宝呆傻的看着大哥。没有发出笑声,可顾守礼哪还不知道诸位兄弟姐妹心里都快笑喷了?
顾静媛满饮一杯后,又对在场的人都行礼致歉,态度诚恳,神态落落大方,
“……被事情绊住了脚,这样盛大的场合居然迟到,是元元的不对。元元自罚一杯。”
一口气喝完后,眼珠转向娇娇,娇娇笑嘻嘻的赶过来给她填满了第三杯。顾静媛眼睛晶亮晶亮的眨着,显得非常高兴,
“自从来到京城后,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多兄弟姐妹团聚一堂。这次多亏了大哥才来得这么全。来,为我们自己干一杯,为当年在云阳只是普通乡民的我们,连想都不敢想有今日的我们干一杯!”
这话说得有点意思了。王家的彬彬和晨曦笑着举起酒杯,打算迎合一下,说点什么。可惜,就看到顾静媛满饮之后,酒杯往娇娇怀里一塞,人倒下了。
什么情况?
除了王家人担忧,其余人动也不动一下。连心底最善良的娴儿也只是抱怨的冲娇娇说了一声,“看你,又捉弄元元。”
“哪能怪我呀?是她自己迟到,被我逮到小辫子。”
“那也不该拿着酒壶啊。”
“额,就凭元元的酒量,一杯和三杯有区别吗?”...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