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菀这句话,当真是堵得高氏无言以对,然而,高氏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外孙和外孙女再回到方家那个狼窝吧?
高氏正思量对策,岂料一直沉静自持的柳姨娘却忽然开口:“老夫人,这可使不得。”
冯菀正拽着方诵雅要走,被这一句忽地打断,她有点难以置信地看向神色谦卑的柳姨娘:“哦?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做姨娘的说话了?”
“妾有罪,稍后自当领罚。长公主,王妃,老夫人,还请给妾一个机会说明原委。”柳姨娘说着,与沈静璇对视一眼,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高氏捕捉到这一眼,就连夏氏,也注意到了身侧小娘子不经意的一瞥。
两位老夫人暂时按下困惑,由夏氏开口,准了柳姨娘的请求:“说吧。”
“前阵子,妾受娘家侄女所托,请二夫人去了趟将军府,看望被人推入水中后,高烧不醒的二小姐。”柳姨娘双膝跪地,垂眉敛目,只等着夏氏的追问。
果然,夏氏闻言,很是关切地看了眼沈静璇,两个外孙女一高一矮,倒是很容易分出大小。
她握住沈静璇的手:“丫头,你倒是说给外祖母听听,怎么回事?”
外祖母?冯菀听到这一声的时候,已经皱起了眉头,夏氏对沈静璇这般亲切,那就是摆明了要给她助威了。
冯菀的心头升起不详的预感,不等她再找到离去的借口,沈静璇已经垂下眼睑,嗫嚅着开了口:“外祖母,静璇没事了,都过去了,要是惹得您和方夫人不高兴了,静璇就罪过了。”
“嗯?此话怎样?这事与方夫人何干?”夏氏倒是敏感,目光嗖的一下扫向冯菀,看得冯菀心中警铃大作。
难道是家里那个混小子做的?冯菀暗道不妙,却无法这般贸然离去。
沈静璇还是不肯开口,就在此时,送走了太医的沈正阳,在丫鬟的通报声中等候在了门外。
沈正阳隔着门帘说道:“两位祖母,这事孙儿知道原委。”
夏氏与高氏闻言,忙不迭召唤沈正阳进屋来。
沈正阳撩起衣摆,迈步而入,恭敬地行礼后,他直起腰杆答道:“那一日,方家大公子与大小姐闲来无事,提到几个不常走动的儿时玩伴,想要治理治理他们。兄妹俩一商量,决定来一场比赛,谁整的人多谁就获胜。”
冯菀闻言,脸色大变:“黄口小儿,休得胡言!”
“方夫人,不做亏心事,何怕鬼敲门?方公子与方小姐收拾的,可不止是小侄的二妹,还有几位不得势的官宦之家的公子与小姐呢。方夫人的第一反应,难道不该是带着子女登门赔罪吗?”沈正阳不卑不亢地说着,随后无视冯菀的目光再向前一步。
“两位祖母是知道的,二妹一早被寄养在大舅家,孙儿心中虽然挂念,但拗不过父母之命,因此孙儿只得躲到将军府后山去看望二妹。”
“那一日,孙儿又去了后山,目睹了二妹被推落水的全过程。起初孙儿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而家大公子带着好一帮家丁,孙儿不便靠近,只得远远地跟着。”
“方大小姐命人拿下二妹的丫鬟,将二妹引出,孙儿想去阻止,却被方家家丁拦下,只得眼睁睁看着发生的一切。”
“方家大公子候在流光湖畔,随后与二妹发生了争执,扇了二妹的丫鬟一个耳光后,他将二妹推入湖中,扬长而去。”
“孙儿不会水,便命人叫来了帮手,将二妹救上岸后才离去。”沈正阳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孙儿本以为救得很及时,结果,二妹还是高烧不止,一直持续了七八日,待母亲亲自看望后,二妹才得以好转。”
“二妹不予追究,孙儿知道二妹海量,不想引得两家争执,这才不肯说出实情。”
“可是孙儿觉得,二妹虽然心善,但这世上,最容易被人辜负的便是心善之人。孙儿的姑姑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还请两位祖母为二妹做主,孙儿感激不尽。”言罢,沈正阳尽是跪拜在地,毕恭毕敬地叩首。
冯菀已经没有胆量去接夏氏的目光,只皱眉看向地上的沈正阳与柳姨娘。
她不断琢磨着,沈静璇落水一事在这时被抖了出来,这到底是话赶话的巧合,还是有人早就算计好的一幕?
困惑着,她不由得看了沈静璇一眼,只见这小娘子乖觉地垂着眼帘,眸光掩藏得很好,叫人看不透瞧不明。
不得已,冯菀只得打哈哈:“王妃,沈老夫人,想必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的,还是等晚辈回去问问再说可好?”
“还用问什么?难道本妃的外孙会为了陷害你家子女,就拿自家妹子开玩笑?”夏氏拍案而起,很是愤怒,此时她她更在乎的,却是沈静璇的清白。
夏氏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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