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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而言,他还是没什么长进。
拿不起放不下。
苏瑾年轻叹一声,他将手机装进裤兜里,想着中午那些告白和鼓励,心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事实上,已经想清楚了,不是吗?
“醒了。弯弯你觉得怎么样?”虚掩着的房门里突然传来一道关切的女声,让他下意识转过头去,抬步进屋。
病房里,云弯弯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虚弱地躺着,周围站着好几个人,分别时她母亲郑音、父亲云信,他妈周宛平,以及他外公。这种事,他外公其实没必要来的,偏偏他因为周宛平这行为动了怒,从云川赶来,就为了平息云家父母的怒气。
郑音先前脸色很不好,眼下见云弯弯醒了也就顾不得忙着生气,俯身问她:“还好吗?和妈妈说句话。”
“妈。”云弯弯看她一眼,眼泪顿时掉下来。
“昨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二十几的人了,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呢。就退一万步讲,出了这种事爸妈也会为你做主,怎么就想不通要割腕呢。”郑音没好气地说着话,语调里有心疼有责怪,却句句都在影射着周宛平。
周宛平脸色有些僵。
云弯弯割腕这事情让她下不来台,因此惊动了她的父母和自己父亲,这件事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甚至,云弯弯眼下这一副受害至深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她心里窝火极了。
她是存了让他们两人生米煮成熟饭的心思,也是这样做的,她了解自己儿子,这方法能最快地斩断他对陶夭的心思。
弯弯这孩子默许了。
她要是有一丁点不同意的表现,她也不可能逼着她去做这种事情,她不至于这么一点分寸都没有。偏偏眼下她割腕,这什么意思?担心她做不了主,所以转而倚仗起自己的父母了吗?
“阿姨说让我去房间里帮着照看一下,我没想到照看是这个意思。苏哥哥又不喜欢我,他喜欢别人我是知道的。眼下这样,他肯定更讨厌我了,我哪有脸再活着。”云弯弯偏头朝一侧,声音哽咽地说。
“怎么没脸活着了?没脸活着的也不该是你!”郑音听见她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周宛平气急败坏说,“你干的好事。我好好一个闺女被你这么糟蹋,亏得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这么做事都不觉得自己无耻吗!”
“音音你听我说——”
“别叫我音音,你就说眼下这事情怎么办吧?”郑音瞥一眼边上站着的苏瑾年,冷哼一声道,“你儿子以前怎么样我不管。出了这种事,他必须就得负责,要么结婚要么被起诉,你们自己选。”
“瑾年——”
周志洲和周宛平同时抬眸唤了一声。
苏瑾年看向云弯弯,眼眸平静,一言不发。
这问题要在上午问,他会毫不犹豫地说出答案,可这一天之后,婚姻爱情都无所谓。
他不答话,病房里静了一秒,郑音又语调不善地说:“我是不容许我们弯弯受丝毫委屈的。想被起诉的话这事情咱们不用谈了,要结婚的话那我丑话说在前面,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
“妈!”云弯弯为难地唤了她一声。
“弯弯!”云信声音严厉地呵斥了一声自己的女儿,不悦说,“不许插嘴,听你妈的话。”
云弯弯咬咬唇,不吭声了。
周志洲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叹口气说:“瑾年你跟外公出来一趟。”
“不用了。”苏瑾年突然说。
周志洲一愣,下一秒,就看见苏瑾年语调冷冷地说:“结婚吧。如你们所愿。我没意见。”
“什么叫如我们所愿?”郑音顿时又暴躁起来。
苏瑾年看她一眼,淡淡地说:“您女儿已经成年了,要是懂得自爱,也不该随意地去酒店房间照顾一个男人。”
“你这什么意思?啊!找打是不是!”云信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了苏瑾年的衣领,拳头眼看着就要落下来。可他的拳头没能落下来,云弯弯突然起身试图阻止,发出了啊一声惊呼。
她手背上还扎着针,这一下扯动了针头,一瞬间又跌坐在床上。
病号服很宽大,她动作间手腕上的淤青露了出来。
云信怒火中烧,一把扯了苏瑾年去了病房外,周志洲回过神连忙追了出去,试图阻止两人。
郑音急呼呼地跑出去叫护士。
似乎是眨个眼的工夫,病房里就剩下云弯弯和周宛平两人。
云弯弯坐在床上。
周宛平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说:“阿姨倒是小看你了,还有割腕这样的勇气。”
云弯弯抬眸,一脸无辜:“阿姨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懂?”周宛平反问。
云弯弯咬着唇,轻声说:“苏哥哥根本没将您这个当妈妈的放在眼里,我总不可能好端端地吃一个哑巴亏吧?”
“……”周宛平看着她纯善无害的样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攥紧了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冷笑说:“真是好样的。”
“阿姨——”云弯弯眼泪说来就来,被快步回来的郑音看见,一时间更恼怒,瞪着周宛平道,“你还在对她说什么?”
周宛平看着相交多年的好友一副咬牙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硬生生咽下了一股气。
谋划半天,选了这么一儿媳妇。
真是瞎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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