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婶,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专门来求您来啦。”
何氏祖辈杀猪,性子直,且因着丈夫的纵容,她愈发“爽利”,心里有什么话绝不会藏着掖着,更不会委婉、迂回。
屁股刚刚挨到单榻,她便开始说起来。
“哦?什么事?”
万氏最喜欢何氏的直脾气,在她看来,这才是最正确的沟通方式。似她两个儿媳妇那般,说什么都扭扭捏捏、藏一半露一半的,那才叫别扭。
“唉,还不是我们家大郎,今年都十六岁了,连个媳妇儿都还没有,真是急死我了。”
何氏擦了把汗。现在还不到五月,天气却渐渐热了。她生的又胖,稍一活动就汗流不止。
“偏偏我家郎君说不急,怎么不急,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家大郎都会跑了……”
何氏一通抱怨,万氏却听得连连点头。也是,在她老人家朴素的想法里,给晚辈早点成亲、生子,再正常不过了。
“阿何想得周到,孩子大了,可不该成亲了?”
万氏附和着说,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前几天我听说你家大郎进了禁卫当差?”
一提到出色的儿子,何氏眉飞色舞,满脸的横肉也柔和了不少,“没错,报名的勋贵子弟两三百人,圣人亲自考校,点名让我家大郎入了虎贲呢。”
虎贲是皇帝近身侍卫,能入选,其一要出身好,其二要本事过硬。
霍延年年纪轻轻便入选虎贲,足见其确实出色。
也难怪何氏得意。
万氏也跟着高兴,“哎呀,我早就瞧着你家大郎是个有出息的,果不其然啊。小小年纪就入了圣人的眼,以后的前程肯定差不了。”
王怀淑在一旁默默点头,还真是“差不了”,霍延年可是响当当的大将军哩!
“阿婶真是谬赞了,大郎还小,还需要努力咧。”何氏想起儿子反复叮嘱她的话,难得谦虚了一把。
她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才道出所求之事,“阿婶也知道,我就是个屠夫女,没认识几个贵人。入京后,家里乱糟糟的需要打理,我根本没时间出去交际,京中待嫁的贵女,我是一个都不知道啊。所以,我就想着求阿婶帮个忙,您老辈分高,认识的贵人也多,好歹帮我们大郎留意一二。”
王怀淑脸色一僵,咋?何氏不是来求娶自己?
万氏被何氏毫不掩饰的吹捧弄得十分开心,笑呵呵的说:“瞧你说的,我一个乡下来的老婆子,哪里认得几个贵人?”这不是谦虚,而是实话实说。
何氏也不是真让万氏帮忙,她看重的是赵氏和唐氏的人脉。
只见她一边跟万氏说话,一边拿眼睛去瞟赵氏、唐元贞,“阿婶又自谦了。旁的不说,单说上次你家小三娘满月,好家伙,来了那么多贵人,啧啧,随便哪一家都能在京城挂上号啊。”
那还只是一个小赔钱货的满月宴,就来了这么多贵人。若是王家敞开了大办宴席,还不定有多少贵人临门呢。
别看何氏狠毒又粗鄙,可人一点儿都不傻,小盘算拨拉得噼里啪啦。
万氏不是瞎子,且何氏的暗示这么明显,她哪里会看不到?
见她不停的拿眼睛去瞧赵氏和唐元贞,万氏想了想,点头:“咱们两家向来交好,大郎又是个上进的好孩子,他的亲事可不能委屈了。”
说着,万氏扭头去看赵氏,“阿赵啊,你常年待在京里,京城有哪些好人家,你比我们清楚。这样,你费点儿心,帮你霍家弟妹参谋参谋。”
何氏一听,赶忙朝赵氏欠身行礼,“阿嫂啊,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赵氏正想着怎么把王怀淑嫁给霍家呢,听了两人的话,不禁笑着说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勉力一试。只是不知霍家弟妹对人选有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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