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怀表用力拍了拍,无可奈何,这精细的玩意终是坏了
。
“公子,丑时三刻了。”角落里响起一个较弱的声音,吕安回首望去,便瞧见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怯生生的瞧着他,手中还捧着一只精巧的怀表,这官家小娘子生的美貌,人又柔顺。吕安竟看的一呆,心中便觉着人没白救,倘
若救的是些粗手粗脚的健妇,总归是少了些成就不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吕安便觉着这样美貌的官家娘子,年方二八,如野狗一般死在乱兵之手,那也太伤天理了。
他这一呆那小娘子便慌了,便又有一个夫人起身挡在身前,还强自镇定道:“小女年幼,当不起公子怜爱,妾身敢问公子意欲何为?”
吕安倒认得这位知府大人的续弦夫人,救援表单上排第三的,这夫人说话咬文嚼字,听不真切,瞧着她母鸡护犊一般挡在女儿身前,一面警惕,吕安旋即回过神来,勃然大怒,这是将成了乱兵么。
胸中一热,便愤怒低喝:“吕某不是什么公子,某,辽镇军情司部属,某辽镇的人,贪图你家娘子长的俊么!”
他自觉受了极大的羞辱,恶言相向,将那对母亲吓的花容失色。
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吕安仍觉愤怒难平,身后又传来女子柔弱的轻叫声:“是妾身失言无状,小兄弟息怒。”
吕安总不至于摆明了欺负两个女子,稍一犹豫便伸手过去,黑着脸道:“拿来!”
那李夫人一呆,她那女儿倒乖巧,怯生生将精巧的怀表递了过来。
吕安接下散发着幽香的怀表,竟闷声道:“借来一用,某不贪图你家的东西!”
“是是是,这位辽镇的小兄弟,当真高义。”
那夫人绝境之中心思惶恐,自然低声下气尽说些好话,曲意逢迎,无非是为了保全一家人的性命,说着说着吕安脸色便缓和了些。瞧一眼怀表,登上梯子,轻轻将地窖的顶盖推开一些。
咯吱!
顶盖松动,一声轻响让妇人女子肝胆欲裂,却又不敢阻拦。
李夫人吓的魂都飞了,颤声劝道:“军爷虽一身是胆却孤身一人,还要去招惹那些乱兵么,军爷三思呐!”吕安懒得搭理她,不出去瞧瞧难不成躲着么,总要留下几处暗记,预备着哥哥们杀回来救人,今日小爷便叫这些官家小姐夫人们,见识一回咱辽镇的威风,省的叫人小瞧了。外头那些全身上下没几两肉的
乱兵,他还真未放在眼中,那是些什么土鸡瓦狗。但凡叛乱,先响应的必然是那些市井无赖,欺男霸女的恶棍,从无例外。吕安生长于乱世中的延绥镇,没人比他更晓得这所谓的义旗下,聚集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了,正经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哪有去扯旗拉竿子的,那都是些平日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人渣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