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托里拆利的奴隶,是波斯人在附近俘虏的,被他看中,带在身边做了个奴仆。
孙和鼎看中此人精通机械之学,三十出头真是年富力壮的年龄。此人性子有些偏激,对罗马教宗极其仇视,这也是孙和鼎,放心带着他的另一个缘故,此人是和罗马教廷有深仇大恨的。
在孙和鼎的保护下,这个托里拆利倒是没吃什么苦头。
然而过了一刻钟,辎重营那头突然喧嚣起来,几个包着头巾的波斯兵,将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托里拆利押了回来。
孙和鼎走出房外,面色不悦,冷声道:“何故喧哗!”几个波斯兵瞧见他,慌忙行礼,叽里呱啦的叫嚷起来,孙和鼎对波斯话虽不太纯熟,却能听懂。托里拆利被人揍的全身是伤,因为他去辎重营领牲口,却趁黑跑到库房,偷了一袋子荞面,一大块熏肉,逃
跑途中被波斯兵逮着了,揍个半死。
波斯兵群起激愤,叫嚷着,要处死这个偷东西的奴隶。
按规矩,一个偷东西的奴隶,是要处死的,死法还很惨,通常是绑在木桩子上,活活晒死。
群情激奋,孙和鼎十分不悦,皱眉哼了一个字:“滚!”
一个滚字,吓的几个波斯兵不敢吭声了,慌忙扔下托里拆利灰溜溜的跑了,不敢冒犯这位尊贵的孙大人。
凄迷夜色下,月光如水。
孙和鼎看着鼻青脸肿的金发男人,被人揍个半死,手里还死死攥着那袋偷来的荞面,一时竟哭笑不得。
“来人,送去他治伤。”
孙和鼎喜爱此人的聪慧,博学,也不忍心看着他遭罪。
鼻青脸肿的金发男人,犹豫了片刻,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虔诚的哀叫起来,孙和鼎看着他状如疯狂,杜鹃泣血,惊奇的睁大了眼睛,这个执拗倔强,性子有些偏激的男人,必是有求于他,想来如此。
深夜,城外一处破旧的农庄。孙和鼎领着几个亲兵,门生,走进一间肮脏的卧室,昏暗的油灯下,肮脏的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六七十岁了,眼窝深陷,人瘦的皮包骨头。床边摆着一堆书,几张废纸,表明了此人学者的身
份。
孙和鼎心中有数,这又是一个和教廷作对的学者,这样和教廷作对的学者一般来说,日子过的很惨。
一个亲兵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小声说道:“大人,还有气。”
这时,托里拆利又扑通跪了下来,软语央求,孙和鼎爱惜此人的聪颖,博学,心肠一软便答应了。
“去,喊个医官来,好生诊治。”孙和鼎温和的吩咐了一声,又走过去,将托里拆利扶了起来,收人收心,这个博学的聪颖学者,带着身边磨一磨他的性子,收服之后,将来是要大用的。温言安抚一番,托里拆利自是感激涕零,就此将性
命卖给了仁慈的孙大人。
后来,孙和鼎才知道他无意之间,救治的这个垂死老者,到底是个什么人。这个无人问津,躺在肮脏床上等死的瞎眼老者,竟然是托里拆利的老师,全欧洲最富盛名的学者,这个人叫伽利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