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灾年。
城内,粥铺。城内满是积水,沿着粥铺,明军垒了一圈儿土、石,作为阻隔。积水蓄得高了,漫过来,湿透了地面,坑洼处,形成了好多的水洼。何可纲不小心踏入里边,亏得穿的皮靴,没有被浸湿,只是溅了盔甲上
许多的泥水。
他心中不悦,喊道:“多叫点人来,再垒垒,找点石灰、柴灰,把粥铺里边也好好撒上一撒。”他的亲兵队长,冒雨守在外面,听见吩咐便大声地应了,指挥人重新加高挡水,随后取了石灰与柴灰,细细撒在帐内。这也是为了防治瘟疫,水灾之后,必有大疫,瘟疫可不长眼,闹将起来谁也无法幸免
。
棚外,何可纲看着排成长队的流民,上至八十老者,下至三岁童子,人人都是卑躬屈膝,一面死灰之色,心中一叹。
“造孽呀。”他这样纯粹的军人,性子忠直,瞧见如此惨状,便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一旁,白焕章穿一身笔挺军服,一尘不染,微微一笑抱起一个三四岁大的女童,那女童虽满身污秽,却生的明眸皓齿,金发碧眼,怯
生生的很讨人喜欢。
白大人生的一副好面相,长的俊朗,怀中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童,真真是天下无双。
何可纲便调侃道:“白大人,这是寻了个童养媳么。”
白焕章微微一笑:“正有此意。”何可纲看着那粉嫩的女童,心中一动,裂开大嘴嘿嘿笑了起来,他军中三千弟兄,都是百战老兵,常年在外征战杀伐,多数都是光混汉。有些三十好几的还挂着单,这基辅之地,少女大多生的美貌白皙,
身量高挑,不如趁机替兄弟们,解决了终身大事。他和白焕章一合计,白焕章也极力赞成,于是基辅明军个个兴高采烈,从流民中挑些美貌顺眼的,稍加笼络,便可抱得美人归。灾年,乱世,人命不值钱,少有流民女子反抗不从的,多数都欢天喜地的跟
着走了,入了洞房。喜气洋洋的明军大营,冲淡了死气沉沉的晦气,没过几天雨停了,天色放晴。人贩子便成群结队的来了,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成群结队,灾年人命不值钱,一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女,大约只卖半
个龙元。
何可纲看不惯这些事,索性躲进治所,眼不见,心不烦。没过几天辎重营到了,随辎重营赶来的,还有无孔不入的投机商人,几百辆四轮马车将道路都塞满了。颗粒归仓,辎重军需入了库房,何可纲松了口气,满心以为大宗粮食从后方运来,不至于饿殍遍野了
。咣当,沉重的箱子落地,何可纲命人撬开箱子,一呆,看到了满箱子的老式短火铳,有些残破不全的,连照门准星都不见了。再命人撬开一个铁箱,露出里面堆砌整齐的定装火药,入库的几十辆马车,都
是如此。何可纲眉头便皱了起来,这辎重营千里迢迢,从瀚海城大老远的转运军需,旷日持久,怎么不运粮食,反而运来了大宗军火,还都是军中裁汰的旧货,这不是儿戏么,谁要这些破烂货,当烧火棍还嫌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