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经的大家闺秀,端庄守礼的大明女子。对那些个野性未褪的西洋女子,这位李帅,可是从来也瞧不上的。
两个部下将官走了过来,笑道:“总帅,教孩子呐。”
“这大过年的,苦了逸儿。”
李争鸣瞧着这两个年轻部下,嬉皮笑脸的样子,便正色教训道:“噤声。”
“你两个稍安勿躁,当年王爷和我说,说什么呐,咱这样的寒门出身,三代才能教出一个贵胄,逸儿,不要分心!”
轻轻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少年只得苦着脸,又低下头临摹他的字帖,他临摹的,却是一笔端端正正的小楷。
两个部下忙道:“王爷说的,那自然是对的。”
“哎呀,逸儿这一笔字,可真有几分模样了。”一个身经百战的统帅,两个年轻的军官,竟然在园子里评论书法,这要是搁在神宗朝,妥妥的贻笑大方,传出去怕是要被天下人耻笑。可是如今,大明的将领,军官自上
而下,不通文墨的极少,真要是目不识丁的,也早就退休养老了。现如今,大明军中是学院派,也是少壮派当道,旧军出身的老将可不多了。
半个时辰后,等到爱子临摹了一副字帖。李争鸣方命人打开院门迎客,家中妻小也得沐浴洗漱,盛装打扮起来,预备着出息晚上的盛大宴会。凡尔赛这地方,真真是每天一小宴,三天一大宴,天底下一等一的温
柔乡,自然也是英雄冢。然而自李争鸣以下正经的辽军精锐,和关宁军又截然不同,从上到下都保持着辽军的做派,一丝不苟。大明特色的喜结,灯笼挂了起来,这才算是过年了。李府这一开门迎客,宾客便络绎不绝,一干军官,参谋进进出出的,笔挺的大红军服,一尘不染的牛皮军靴,自然有
一种不凡的气度。正热闹时,府外数骑飞至,几个军官在府门前滚鞍下马,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还撞翻了一个下人也顾不上了。安乐祥和的李府,在大年初一这一天突然纷乱起来,喧闹
声很快传进园子里。
不久,李争鸣在部下簇拥下,走了出来,沉声道:“何事喧哗?”
两个下级军官急匆匆跑了进来,众人一瞧,便瞧见两人身上沾着几滴血迹,脸色便都是一沉,喝问起来。
“说,何事惊慌!”
那两个军官瞧见诸位上司,便愤然诉说:“总帅,咱有几个弟兄,在城里出了事,叫人打了!”
“混账,说仔细些!”
“回宗帅的话,咱有十多个弟兄吃了些酒,走在街上,无缘无故的被人围了,还打了起来,咱弟兄伤了三个。”李府之内顿时一片哗然,闹腾起来,大明天兵在巴黎城叫人打了,这还了得,这些个西夷是要造反么。李争鸣面色阴沉,瞧着这两个麾下的军官,看见两人眼神有些闪躲,便重重的哼了一声,怕不是无缘无故叫人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