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向上跑。
每一步都压榨着他的精力。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一个小时、一天还是一年。
阶梯像是永远没有镜头一样,一直都是同一个模样。
有一千层了吧?还是两千层,又或者是六千层?
对阶梯的疑惑不断在脑海中盘旋。
前方,阶梯的尽头终于出现,是一扇门沿雕有神秘花纹的厚重石门。
石门上,花草虫鱼以各种诡异的姿态扭曲在一起,仿佛是各个不同的物种为了最后一丁点的希望而一同挤向末日的最后一秒。
钱仓一来到门前,他没有时间观察,身后恐怖到不敢去直视的生物更是没有留给他任何时间。
他双手伸出,打算将门推开。
可是在双手碰到门的瞬间,钱仓一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变成了其余的东西。
原本是中指与无名指的手指像俄罗斯方块一样组合在一起,仿佛一直都是这样,食指上的肌肉以纤维的方式不断向小指的方向扩散,大拇指则变成了由三个正四面体以顶点组合在一起的奇特形状。
一直甩脱不去的恶臭从自己的双手传来。
很快延续到手臂,然后是脖子,最后,什么都闻不到。
身体也失去了控制。
钱仓一感觉自己开始向后倒去,就这样不停在阶梯上翻滚,像是永远都到不了尽头。
梦,到这里宣告结束。
“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千江月的声音在洞中响起,他的声音很小,小的几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更像是……呢喃。
深夜的呢喃。
“你们也是?”皮影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现在依然感到后怕。
“应该不是我们自己的原因。”钱仓一尝试冲淡空气中浓浓的恐惧,可是效果却适得其反。
所有人的睡意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包括刚刚醒来的鹰眼。
“是……我们的原因。”千江月慢慢站了起来,“禁忌之地,不出意外,我们一只脚踏入了禁忌之地,雪岩湖下面,就是禁忌之地的入口。”
“看来是了,禁忌之地就在在脚下……”鹰眼右手按着太阳穴,他发现自己太阳穴处的肌肉竟然在不停跳动,“我们的梦就是提醒,又或者是生命本能的恐惧。”
渗人的笛声在钱仓一脑海中响起。
犹如一人在深夜的树林中独处,再配合着刚做的梦,钱仓一有一种被绝望笼罩的感觉。
心声时间。
为什么这个时候?
钱仓一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正当他打算开口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浮现。
不是地狱电影的提示音,而是……他自己的声音。
(该死!我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早知道我就不接这单,可是……算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还是先逃出去吧,反正没找到也没关系,自己命最重要。)
(只要沿着来时的路出去就行了,不用担心,放心,不用紧张,一切都没问题。)
(没问题的……)
笛声随即消失。
心声时间,这次的心声时间与以往不同,竟然不是演员的心声,而是……被扮演的角色的心声。
钱仓一敏锐地发觉了心声时间与性格天平之间的联系。
即使只有短短几句话,却依然能够窥探出角色性格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