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禹强压下心头那丝焦躁,睁眼摇头,“没事。”
并没有回答南朵朵之前的两个问题。
南朵朵只当没在意,走到他身边,将他朝沙发里头挤了挤,在他身边坐下,摸了摸他的额头,点头道,“嗯,你要不要去卧室睡一会?”
裴靳禹感受到她坐下的小腰正好抵在自己的腰腹间,奇妙的柔软让他又想起昨晚的火||热,嗓子微紧,转而抓住她还没收回去的小手,摇头,“不用,就在这里陪我一会,待会一起去游河?”
之前南朵朵听胡娘说过环绕天山小镇的小河周围风景很不错,说过想去看一看,裴靳禹倒是记在了心上。
含笑点了点头,“好。”
裴靳禹拉过她的手亲了亲,再次闭上双眼,似乎真的准备再睡一会。
两人都没有提及昨晚。
然而,发生过的事却不可能就此泯灭消失。
南朵朵低眼看着他俊美的侧眼,鸦翅般的黑睫那样好看,想起这么一个清隽无双的人,为了自己遭受的千年折磨,心下一阵阵隐颤疼痛。
书房外是后院一片安静的树林,偶有清晨鸟啼脆脆而鸣。
南朵朵伸手,撩开裴靳禹额前的碎发,片刻后,说道,“那一百四十二口,是我杀的。”
裴靳禹长睫一颤,许久,睁开了墨如夜霞的双眸。
他静默着看着她。
但是南朵朵却明显察觉到裴靳禹握着自己的手指紧了紧。
她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地面上碎裂的花瓶碎片,似是用了最大的力气,慢慢地低声地说道,“你们离开后不久,那些人,就因为违背天道的极阴邪法术,遭受反噬,全都入魔了。”
昨晚的南朵朵可没有说这个!
裴靳禹皱了皱眉,看着南朵朵故意回避的侧脸。
听她继续用轻微颤抖的声音说道,“灾星入体,我却死而后生。留下的那些全是参与那晚强行引星的知情人,本来他们还妄想能杀了我,所以在我身上用尽了所有凶恶的术法,可是……”
那段回忆实在太过黑暗痛苦,南朵朵连续停顿了好几次,才终于再次开口说道,“可是,每次不过死去数日,我就会再次活过来,而且时间越来越短,而且魔性也随着每次死而复生更加暴戾,直到那次有个因为彻底入魔而失去心智的半耳中年男人,试图用勾魂索捆了我,对我……”
再次顿住。
裴靳禹看到南朵朵的脸白了又白,好像一张随时会被戳破的白纸,露出里头被无辜却被无情凌虐的真身,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竟然会有那么多不一样的面容。
心里不知是愧疚还是心疼,或者更多的悲愤与无奈,终是不愿让她再去触碰那些该死的命运曾经。
低低地叹了口气,将她一下拉进自己怀里,轻抚着她颤抖惊悸的后背,柔声道,“别说了,朵朵,那些人……该死。”说完,自己却闭上眼,不愿露出更多的情绪,只是眼角的狂冷似乎暴露他现在的心情。
半耳中年男人是谁?正是他的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