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赶到高邮,他们早不知跑到哪里了。
未料后面却突然来了追兵,他愕然回头张望,神色变得有凝重起来,来的虽然只有百来骑,然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却绝不是江南一带驻军能有的。不光是他乱,王连山这个‘枢院使’更是惊得大叫道:“陛下,敌人追来了,咱们怎么办?回头迎击还……”
“回你个头,等你掉转过马头,敌人也冲到面前了,咱们马速尚未提起,敌人却快马冲阵……快快快,往前,护着马车先走,快撤!”
说完不顾王连山,王伦自个带头拍马向前飞逃。皇帝陛下带头跑路,后面的将军们岂肯落后,乱糟糟地向前冲去,别人跑得快,那撑大旗的却不行,那旗子招风着呢,得双手死力才能定住,这可是‘皇’旗,一时又不敢丢掉,可把他害苦了,眼看着就要掉队,身后轰隆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娘的哩!顾不了许多了。
他把‘皇’旗一仍,上身伏下,翘起个屁股猛抽起坐骑来,谁叫后面嗡的一片弓弦响起,刚翘起的屁股感觉一麻,伸手一摸就是一掌的血,他张口就大骂一声:“娘的哩,哪个不长眼的专射侬屁股!”
夏宁侯爷听了前面的骂声,不禁有些赫然,练箭这么久,没想到第一次命种目标,竟是人家的屁股!
“侯爷威武!”
“侯爷威武!”
荆六郎这厮太没眼色,这时还带头呐喊助威起来。命中屁股!侯爷威武?
许清觉得自己怒发快要冲冠了,回头狠狠地瞪了荆瞎子一眼!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双方又奔出里许,距离越拉越近,许清他们不时在后面放冷箭,一次射落三几个倒霉蛋,轰隆的马蹄踏过,连渣也没留下。
别小看这轮三几个,那轮三几个,王伦举国之兵才两百多啊,呃,应该是兴国之‘将’才两百多,再多射几轮就没了。
王伦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可如今双方前后紧缀着,地势又不算开阔,回马是不可能了,没奈何,只得亡命的往前奔,期望拉开距离。
又奔出三几里,王大皇帝回头一看,眼都绿了,不知不觉竟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身后只乘下百来骑。
“侯爷快看,前面那个身着黄袍的,必是王伦那厮无疑,兄弟们盯紧了,别让敌国皇帝给跑喽!”飞驰的马背上,荆六郎乍呼个不停,一群人象赶鸭子一样,把对方‘举国之将’撵得屁混尿流,那感觉确实够爽。
王伦噪子都冒火了,身边的王连山也急急的大喊道:“陛下,这样不行啊,他们的都是好马,咱们没他们快,还要护着车子,甩不掉他们的。陛下,不如咱们回头跟他们拼了!”
王伦还在犹豫,毕竟这种情况下停下来,人家从后面一个猛冲,这百十人怕剩不下几个。正在这时,前面四五里的土坡上突然烟尘滚滚,旗帜飘扬,仿佛有成千上万的大军挡在前面,王伦绝望的咬了咬牙,再往前冲出半里,来到一个相对宽阔点的地方,大喊道:“分两队,向两边散开,回头跟他们拼了!”
这位皇帝陛下倒还真有些血勇,紧要关头敢于拼死一搏,可他忽略了一件事,他手下这群大将可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骑军,眼下本就跑得乱七八糟的,被王伦这么一喊,该向右的向左,该向左的向右,更是乱做一团,好不容易分成两队向两边横驰而出,许清他们也早调转方向,死死盯着身穿黄袍的王伦,向他所在的左边一队拦腰冲去。
“杀杀杀!”
“杀杀杀!”
荆六郎带头呐喊着,却和几个护卫将许清死死围在中间,许清也没奈何,这些手下的心思他懂,就算杀不了王伦他们也没事,一但许清出事,他们就玩完了。许清来不及多想,一百骑就如一支巨大的箭头冲入了王伦军中。
随着轰隆的撞击声,长枪挑扫,大刀寒芒带起血光四溅,王伦的队伍瞬间被切成两段,乱成一片,许清的一都人马疾冲而过,第一个冲锋便带走了二三十条性命,许清被围在中间,竟找不到出手的机会,有些恼怒地大喊道:“左转!左转!咬死王伦!”
前面的李光男迅速掉转马头,一个小转变后向左边冲出,轰隆的铁蹄扬起漫天的浮尘,随着队形猛然向左转,黑寡妇终于找到了空隙,长嘶一声,奋蹄冲出了荆六郎他们的包围,许清终于有机会出手,长枪如毒蛇吐信,呼的一声向一个惊慌失措的敌兵刺去,噗的一声,长枪入肉即收,带出一蓬鲜血喷在黑寡妇头上,让它仿佛成了披着红头盖的新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