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伴随着一个人的一生,你现在有你王爷爷疼着,且放开以前的总总不幸吧,人生,要向前看。”
“嗯,后来王爷爷把我接到他身边,对我疼爱有加,我也以为这一生就会那么无忧无虑地过完,可是,当我渐渐长大…”
许清没有再出声,静静地看着她,等她或是什么也不说,或是继续说下去。清平郡主慢慢低下头去,双手抱着膝盖,过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其实,十四岁那年,我…..我曾订过一门亲事,可是…..可是对方在订亲的第二天,突然病故了,后来,大家都说是我克死了我爹,克死了……”
说到这里,清平郡主把头埋在了膝盖间,细碎的话语变成了低低的哽咽声,许清只得轻声安慰道:“郡主,不用信那些,若说相克,我也是父母早亡,难不成那也是我克的?人的生老病死本是平常事,而且就算是佛家,也只讲因果,我从未听他们有什么命格相克之说。不管别人怎么说,这些都是梦幻泡影,敞开自己的心扉,快乐地过每一天,这样才对得起你王爷爷的疼惜,才对得对身边关心你的人。”
清平郡主听完,停住了抽泣,忍不住抬起朦胧的双眸脱口问道:“你也关心我吗?”
许清含笑点点头,说道:“当然!而且除了我,相信还有很多人关心着你,你若不想辜负我们的关心,那就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清平郡主竟露出一副泪中带笑的模样儿,轻嗯了一声,大概是不堪脸上那抹羞红,又把头低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我做了一半首词,后面的一直接不下去,你……能帮我接下去吗?
许清一怔,这时候谈什么词啊!但他还是笑道:“早闻郡主是京中第一才女,我不敢保证能接下去,你可以念出来听听,我尽量试试!”
“不!你一定要接下去!”清平郡主话里,带着浓浓企盼的味道,说完她闭上双眼,用一种平缓空蒙的语调念道:
无花无月无酒,
一生一梦一鸥,
天地独飘零,
谁共寒枝雨后?
许清听完,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自己接下去了,她根本不是在作什么词,这只是她一种心迹的表白,一种深情的探问,许清知道,或许自己不需要真把这首如梦令完整的接下去,只要答一个‘我’字,就可以了,但自己能吗?
“你……你快接呀!”
“郡主,我……你这首词好难,我一时接不下去!”
“我知道,你是不想接是吗?”清平郡主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小了下去。
“不不不,我想接,只是一时没想好合适的词句而已,晏楠她文采也不错,如果郡主你不介意的话,咱们不妨先请教她一下,我想她应该有佳句连上郡主这词的。”许清也没办法,这已不是寻章摘句的问道,此时答还不如不答,先把她拉回现实再说。
他这么一说,清平郡主悠地抬头望向他,眼里没有失望,反而多了一份喜悦。
许清本以为她会极度失望,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反应,反而让许清有些诧异,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许清也不想花心思去猜了。
他正烦恼呢,如果清平郡主只是平常人家的姑娘,象梁玉那样,或许许清还敢直接给她一个答复,就算对不起晏楠她们,可毕竟这样一个姑娘家对自己一往情深不说,还把人家全身都看过碰过了,在时下这个年代的人看来,这跟失贞没什么两样。
但她偏偏地八贤王最疼爱的孙儿,皇室血脉,这其中牵涉的东西太多,根本不是两个人能作主的。
清平郡主不管他心里百转千回,时不时抬头望他一眼,脸上充盈着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再也没有作声,脸上那抹羞红让她美得如同瑶池仙子。
两人在火堆里对坐将近半个时辰,果然不出许清所料,两艘船顺江搜索而来,船上火把通明,禁军林立,远远瞧见北岸林子里的火光,迅速找好位置靠岸,纷纷围了过来。
许清看着一身官袍的清平郡主,呵呵笑道:“少卿大人,司农司事务繁忙,请您马上回京主持。”
“我就不回去!”这话分明有撒娇的味道。
“真不回去?那你把官袍还我!”
清平郡主脸上顿时鲜红如血,若不是禁军已进入树林,她甚至恨不得扑上咬他一口。